小瘋子不可能不愛他,是他慌了心神。
周笙白起身,大雨繼續,斑竹林中傳來陣陣草木清香,他轉身将丁清的屍體重新抱在懷中,小心翼翼地用絹布纏緊。
周笙白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再面對丁清魂魄詫異的眼神後,冷淡了許多。
不是小瘋子,他就不在意。
不管是長得有多像,學得有多像,不是就不是。
“你這是何意?”丁清不解地站起身,她的魂魄立在雨裡有些狼狽,可終歸是比站在她對面懷抱屍體的周笙白要得體許多的。
“你不是說你愛我嗎?你也說你能為我而死,既如此,又為何将秘密藏着掖着,不告訴我?”丁清繼續誘哄道:“你看,我也是個死人啊,老大,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依舊能在一起。”
周笙白緩慢地閉上眼睛,不去看她。
丁清見狀,目露不滿:“怎麼?你不願意?!還是說你對我說的愛都是假的?呵,果然是假的!”
“我對清清的愛不是假的。”周笙白的聲音啞在了風雨裡:“若她真想要我的命,我雙手奉上又如何,可你不是清清,我不會因為一個幻覺喪失理智,我也不能。”
他不能看着那張與丁清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他不願在這張臉上看見一絲一毫痛苦的神情,他隻要看緊懷中的人就好了。
所以,周笙白閉上了眼,封了聽覺,一如當初在西堂比武招親的陣法裡,避免咒術對自己生效的北堂弟子。
隻要看不見、聽不見,他便能用其他感覺去尋緻使幻覺的咒術,等破開咒術後,他即可破除陣法,去到竹雨塔。
永夜之主很有心機,他知道若周笙白在陣法的幻象中感受不到丁清真正的魂魄,便不會入局,所以他将精心打磨的幻象設在了竹雨塔外的斑竹林内。
他也料定了周笙白既然能娶一個鬼——一個曾經揚言前來殺他的鬼,便代表他一定淪陷在可笑的愛情中了。
對于凡人而言,沒有什麼比感情更鋒利的利器了,隻言片語,便可開膛破肚。
丁清趴跪在地上,周圍落下了一層符灰,竹雨塔内的能聽見屋外的雷鳴聲,轟隆隆落下,像是每一道都打在了塔檐之上,而丁清正是那個受雷霆之苦的人。
“你怎麼不叫喚了?”永夜之主有些無趣地放下手中燒鬼的黃符,右腳架在了左膝上,歪斜着身子慵懶地靠着:“你這樣我很無趣。”
丁清想呸他一聲,可她實在沒有力氣開口嘲諷了,隻怕一張口,脫口而出的便是痛呼與求救聲。
眼前這人折磨人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狠厲,許是以前實在承受了太多,又沒有什麼倚仗,故而丁清痛到了極點時會求饒,會滿足一下對方折辱人的優越感。
可現在不同了,她知道周笙白就在塔外,她知道不論她受到怎樣對待,都有人在拼盡一切要救她出去。
丁清忽而覺得,未來可期。
一個早就死了快十年的鬼,覺得自己還是有未來的,她的未來裡有周笙白,那現在受的這點痛又算什麼。
永夜之主在丁清這兒無法獲得以往的痛快,便變本加厲花招使盡,然而丁清除了悶哼聲,不論他說些什麼,她都不再應聲。
“陣法裡的那個人,死了。”永夜之主嗤地一聲笑出:“林子裡有另外一個你,他輕而易舉告知了自己的弱點,也甘心赴死,隻為能和另一個你永遠在一起,你說可不可笑?”
永夜之主說出這話時,丁清的魂魄晃成了幾道重影,她臉上爬滿了錯愕,心中有個聲音不斷提醒着自己。
不要信他的話!
老大不可能把他緻命的弱點告訴一個幻覺。
他以前分明答應過她,不論在何種境況中,不論她如何威逼利誘,他都不能把他所懼怕的東西告訴她。
他答應過的!
“你聽,屋外的雨,好大……”永夜之主慢慢起身,他悠閑地走到了窗邊,伸出一根手指推開了窗戶。
這是丁清入塔之後,看到的第一縷光。因為整座城都籠罩在烏雲與暴雨之中,這一絲光也尤其暗淡。窗外竹林深深,遠方一片墨綠,整座城池好像隻剩下了他們二人,連鳥也沒有。
深綠色的竹枝被風吹得仿若一層霧,驟雨嘩啦啦打在窗檐上。
永夜之主的黑袍下伸出了一隻手,那隻手像是幹枯的木枝,在接觸到雨水之後蕩漾一圈淡綠色的光,指尖生長出了一片嫩綠色的小芽,随後有螢火蟲從他袖子裡飛出。
他很不滿,他不滿這具身體的一切溫柔表象。
但總歸他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永夜之主望向那片斑竹林,背對着丁清道:“終于安靜了,看來一切都結束了,他也終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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