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木。”
這木塊輕的像塊泡沫,向上抛起幾寸,又落回了嶽寒的手心。
嶽沉舟曾告訴他,真正的尺木是世間難得的寶物,集五行生氣于一身,拿來做為靈修築基時洗筋筏脈的材料是最好不過的。
真的是這樣嗎?
若隻是件寶貝,或許會有人同樣費盡心思尋找,卻為何三番兩次做出這樣的假貨,不厭其煩地呈到嶽沉舟眼皮子底下。這次更是附上紅玉,連天師考試都在計劃之中。
嶽寒忍不住想起十幾年前與嶽沉舟的初遇,那個躺在博古架角落裡落灰的木塊,劣質的黑漆下方映出金屬色的紋路與手上這個如出一轍。
仿佛有什麼人,或者東西,眼手通天,靜靜卧在身後的黑影裡,向着他們肆無忌憚地大笑,一步一步操縱着他的命運,把他送到嶽沉舟的面前。
與這假貨沒有什麼區别。
嶽寒的眼神在那一瞬間冰寒到陰霾的地步,手掌用力一抓,木塊如同一塊嫩豆腐,瞬間化為了一灘齑粉,從指縫間簌簌落了下去。
樓下,白日裡的酒吧分外安靜。
一場連續的暴雨卷走了大部分的暑氣,厚厚的雲層像一層濃到化不開的芝士,遮得天空一片蒼灰。
嶽沉舟少見地坐在窗前,大大咧咧的敞着雙腿,眉頭緊蹙,像是在煩惱着什麼。
延伸
他的對面坐着個低眉順眼的少年。
少年身量不高,姿态萬分拘謹,幾乎要把腦袋垂到桌面上去。一頭蓬松的短發染成耀目的淡金色,更顯膚色白到驚人,就這麼坐在酒吧深色的木質桌椅旁,整個人像在發着光。
他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清瘦。偶爾擡頭與嶽沉舟對上視線,便如受驚了似的别開眼睛,聲音更是輕得幾不可聞。
“嶽,嶽師……我不認識什麼人,實在不知道還能找誰了。”
嶽寒站在樓梯口看了許久,掀開簾子走出去,眼神落在嶽沉舟臉上:“師兄,有客人?”
見後面蓦然之間走出個高大的年輕男人來,少年肉眼可見地瑟縮了一下,怯怯地向椅子内側挪了挪。
嶽寒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心下了然。他沒有說話,隻慢條斯理地從頭頂櫃子裡取了個白色的茶壺。
熱水沖泡茶葉,飄起一陣淡淡茶香。
嶽沉舟見怪不怪地看着他忙活,罵了一句“窮講究”,沖着這金發少年揚了揚下巴:“你繼續說。”
少年輕輕“嗯”了一聲,見嶽寒端着個托盤過來,把一杯琥珀色的茶水放在他的面前,旁邊竟然還配上了一塊乳色的黃油餅幹,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後露出了個腼腆的笑容。
他笑的時候,兩頰凹出兩個圓圓的酒窩,頓時顯得可愛起來。
“我……自化形以來,一直住在村子裡,從未離開過。”
少年摸着茶杯,手指無意識地在杯璧上來回摩擦。溫熱的茶水逐漸安撫了他心中的不安,連細軟的聲音都大了不少。
“我的主人家世代清白,這麼多年家宅中從未生過邪祟。傳到這一代,兩位老人先後故去,他們的子女年少出國留學早逝,隻剩下最後一根獨苗。他,他是回祖宅來奔喪的……然後,家中就發生了怪事。”
“怪事?”嶽沉舟皺了皺眉,“什麼怪事?這家裡的怪事,難道不就是生出了你?”
少年搖了搖頭,他知道嶽沉舟的意思。
曆來異常生命體化形,機緣、靈力、氣場缺一不可,既然那宅子的氣場供養了他這隻妖,自然就難以再生出旁的東西。
“我,我不知道。”少年低下頭,說,“我并沒有感覺有什麼異常。反而……近些日子覺得修煉格外順暢。但是我的主人……啊,也就是老主人們唯一的後人,他卻毫無征兆,突然虛弱了下去。一開始隻是小感冒,後來逐漸地吃不下飯,人也瘦了許多。村裡的醫生診斷不出什麼,我便陪着他出了村子,到了A市來看病。可如今就連首都醫院的醫生都束手無策。”
少年說到這裡,眼睛裡忍不住湧出了濕意,身體前傾,看向嶽沉舟的臉,道:“我知道他這病不簡單,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斷蠶食他的生機。我在宅子裡化形長大,老主人于我有恩,不能看着他家唯一的後人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出了事。我不知道該找誰,也實在不敢向那些天師求助。隻好打聽到了這裡……嶽師,求您幫幫我。”
嶽沉舟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少年,歎了口氣,心裡忍不住又把陳建國罵了個狗血淋頭。
辣雞異管委。該操心的事兒一件不幹,成日瞎琢磨。
到最後還要麻煩老子跑這一趟。
“你叫什麼名字?”他看向忐忑不安的少年,眼神停留在他淡到幾乎接近銀白的短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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