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陽點點頭,跟着周文睿一道出去。
他們走後,陸在望又蹲在陸進明身側發起呆來,陸進明活蹦亂跳的時候她日常得離老爹五步遠,才能保證不挨揍,如今老頭不聲不響的睡着,她又恨不能陸進明跳起來甩她幾棍子。
“爹?”她揣着狗膽一下一下的揪陸進明的胡子,“你三閨女要嫁人了,你真不起來管管嗎?她要嫁的可不是個好人啊,那厮一肚子壞水,專騙元嘉那樣的傻姑娘。”
“還有我臨走前把成王殿下得罪了,他給我下诏書,不許我回京了。他這不是欺負我,他分明是不把你當回事,你不得帶着我殺回去評評理嗎?”
陸在望獨自說了半晌,帳中隻剩歎息聲,直到外面小将送來今日的湯藥,她喂完陸進明,又讓人先把江雲聲扶起來,準備喂藥時,這厮居然直接睜開了眼睛,啞着嗓子說道:“我自己來吧。”
陸在望的手僵在半空中,還以為自己晃了神。
江雲聲嘴唇蒼白如紙,還是勉力沖她笑笑,“怎麼,數月不見,不認識我了?”
陸在望二話沒說,捏着他下巴往裡灌藥,把江雲聲嗆的不住咳嗽,她冷哼着一甩碗,“偷聽本世子說話,你好大的膽子。”
又吩咐小将道:“去喚大夫來。”
江雲聲止住咳嗽,扭頭對上陸進明一張老臉,僵着臉問:“我為什麼會和侯爺待在一起?”
陸在望道:“軍中艱苦,我爹都沒說話,你哪來的講究?沒把你扔在冰天雪地裡,已算很對得住你。”
他忍了半晌,才出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陸在望便将她奉旨北上的事情說給他聽,江雲聲聽完倒是沉默,然後說道:“戰場兇險,你一個姑娘家,來這受罪做什麼?”
陸在望緊張的看了眼陸進明,小聲斥道:“你少胡說八道,我爹聽着呢。”
江雲聲撐着胳膊想坐起來,右手卻始終使不上勁,不停的抖,他皺皺眉,陸在望便把他按回去:“傷沒有好,你不要亂動。”
江雲聲盯着自己的右手,可最後也沒多言,神色平靜的道好。陸在望心裡不是滋味,“你救了我爹,我又欠你一條命。”
江雲聲便道:“我是侯爺的親衛,護主是我份内的事情。你怎又扯上欠不欠的話?”
陸在望自說自話起來:“從今日開始,我爹就是你爹,你改跟我姓陸,我做你大哥!你就是永甯侯府的五公子。”
“……我比你大。”
“可我是小侯爺。”陸在望理直氣壯:“你須得聽我的。”
江雲聲懶得搭理這認人當兒子的瘋子,扭過頭,眼不見為淨。
陸在望見他好似又睡過去,便從袖口掏出一枚珠花來,擱在他枕邊,才起身出帳。她走後,江雲聲又睜開眼,撐坐起來,看着珠花愣了會神。
秀氣的女子發飾和粗糙冷硬的行軍帳沒有半分相配,正如京城盛世的煙火落不到苦寒肅殺的北境。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留着這珠花,隻是那年燈會,公主站在滿街花燈裡,巧然一笑的模樣,是他小半生所遇,為數不多的盛景。
就是記下了,也沒有别的意思。
遼北城說大不大,卻是天虞山下的重鎮,梁軍棄城而逃,周文睿領着中路軍在此暫時休整,城中守備盡數換為晉軍,陸在望進城時,滿目皆是戰火燒過的痕迹,街道鋪子空無一人,屋舍緊閉。
門窗後面,偶爾會露出惶惶然的臉。
見到陸在望一行人,紛紛避如蛇蠍。
裴陽在旁道:“守軍敗退,郡守也跟着出逃,隻剩一位小小主簿,率城而降。懇請我軍勿傷百姓,還算有擔當。”
他雖這樣說,眼中仍有輕蔑之色,陸在望來得遲,破城之日是怎樣情形已不得而知,隻是看百姓們滿面驚懼,想來晉軍入城,也不是為了看看風景。
她尚未說話,跟随而來的守備便道:“世子要是喜歡,就讓他們開門迎客便是。”恰好路旁有一酒樓,二樓窗戶被人推開條縫,似是被外邊吵嚷聲驚擾,想偷偷看看。那守備二話不說,拉弓搭箭,一箭射出,铮然射穿半開的窗戶,裡面傳來驚叫,惹得軍中将士哄然大笑。
陸在望皺眉斥道:“誰許你無故傷人?”
守備瞧她一眼,滿不在乎道:“殘兵棄卒而已,留他們性命已是恩賜。”
陸在望便道:“百姓無辜。”
此時又有一位參将在旁譏諷:“世子良善,卻不知當年梁軍在兖州屠城,可曾想過大晉百姓無辜?”
他們顯然不将陸在望放在眼裡,她還是忍不住說:“梁軍屠城,受盡天下罵名,你們難道也要同他們一樣?”
參将笑道:“什麼你們我們,世子難道不是和我等同出一軍?這話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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