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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沉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又轉頭對顧銘琛道：&ldo;顧總此刻恐怕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之前看你那麼緊張，想必也是關心溫醫生的。既然關心她，那就讓她好好生活。&rdo;他走近一步，避開溫晚的注視，聲音極低地吐出一句話：&ldo;想給她幸福，你早就沒資格。&rdo;-溫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賀沉給帶上車的，她的腦子還停留在剛才那一幕，再回頭看時，隻見顧銘琛長久地站在原地，而表情早就越來越模糊。車裡沒有人說話，氣氛好像要結冰一樣，阿爵把後視鏡掰到一個看不到後座的角度，他可不想時不時窺見那張吓死人的臉。溫晚坐了一會見賀沉不說話，猶豫着還是禮貌道謝：&ldo;剛才，謝謝你。&rdo;賀沉瞥她一眼，一副輕蔑的口吻嘲笑道：&ldo;平時對付我挺能耐，怎麼到你前夫面前就戰鬥力為零。&rdo;溫晚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模樣，深呼吸一口才将火氣壓了下去：&ldo;我之前也幫過你，咱們扯平了，前面路口放我下車。&rdo;賀沉許久都沒發脾氣了，現在卻被這女人氣得不輕。他伸手一把扣住她纖細的後頸，拇指和中指堪堪好掐住她頸間的脈絡，表情猙獰可怖，好像隻要稍稍用力就準備把她給掐死一樣。溫晚被他吓了一跳，這一刻她才意識到面前的男人是她招惹不起的。呼吸漸漸有些艱難，她還是昂着脖頸倔強地望着他。賀沉的胸膛緊緊貼着她的，堅硬厚實，卻此起彼伏地釋放怒意：&ldo;如果是為了向顧家報恩，那麼送你兩個字，愚忠。如果是因為愛那個男人，那就是愚蠢。&rdo;他說這些話時幾乎貼着她的唇，溫晚都能感受到他那股來自胸腔的恨意。賀沉說完便将她重重甩開，溫晚轉過身大口呼吸着，等緩過勁兒便對他怒目而視：&ldo;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rdo;賀沉冷冷望着她，溫晚沉吟片刻，還是輕聲說了出來：&ldo;我沒你以為的那麼善良，不是報恩，更不是為了愛。&rdo;這些話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這是她心底最不堪的一面，仿佛隻要從未說出口，她就沒有那麼肮髒。&ldo;和銘琛結婚，是為了我自己。我從六歲開始就沒有家，寄人籬下的生活我早就受夠了。我在顧家待了十年，當我知道銘琛要結婚的時候，很害怕，怕叔叔阿姨會覺得我多餘把我趕出去，不想再換地方、也不想再漂泊。&rdo;&ldo;紀顔出事的時候，顧叔叔要我和銘琛結婚，他知道我的弱點……&rdo;溫晚說的艱難，每個字都難以啟齒，說到這她便長久地沉默了，肩膀微微發着抖。賀沉看着她瘦削的脊背，垂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過了許久溫晚才擡頭看賀沉，臉上帶着淺淺笑意，隻是眼眶明顯紅的厲害：&ldo;我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女人，沒你想的那麼好。&rdo;賀沉皺眉聽着，沒有再接話。到路口溫晚就執意下車了，她沒想到自己會把這些話告訴賀沉。因為年幼時的那些經曆，她非常善于在别人面前僞裝，要将最完美的一面表現出來，她害怕被讨厭和看不起。其實人自私一點又有什麼錯呢，以前她覺得自己的自私沒有傷害到任何人，那讓她稍稍減輕了一些負罪感。可是和顧銘琛之後兩年的婚姻，她看見了顧銘琛的痛苦。終于還是走到離婚這一步，她更加不敢說出自己最真實的心思，太龌龊了，也太卑鄙。賀沉直到目送那身影慢慢消失在人群裡，這才緩緩合上了眼。阿爵把後視鏡重新調好位置，看賀沉還是冷着一張臉，忍不住道：&ldo;反正都要離婚了，就是多看他一眼也沒關系。&rdo;賀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阿爵說：&ldo;雖然在警局溫醫生的目光一直沒落在你身上，可是就為這事吃醋不劃算。&rdo;賀沉被氣的笑了：&ldo;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吃醋？&rdo;阿爵僵着臉，居然當真騰出手來指了指自己的雙眼：&ldo;兩隻。&rdo;&ldo;……&rdo;-賀沉回去之後直接去了閣樓，管家手裡還抱着他的外套，一臉疑惑地看阿爵：&ldo;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rdo;阿爵搖了搖頭。&ldo;閣樓裡的東西都大半年沒碰，還以為他沒事了，這又是受什麼刺激……&rdo;管家絮絮叨叨地走開，隻剩阿爵還站在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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