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譚不接,而是把小碗碟推過去。黃銘鴻一挑眉,投進蝦肉,接着又剝第二隻。看陸譚蘸了醬吃掉,又是沒嚼兩下就下咽,他不禁歎口氣,真覺得他哥養個寶貝親哥就和養小孩似的,往後有的發愁。
“你吃了,要多嚼幾下,不然不好消化的,”黃銘鴻作勢給他示範嚼肉,嚼得腮幫子發酸才下咽,“這樣,懂不懂?”
陸譚下意識跟着他咀嚼。
“對了,就是這樣,多嚼幾下。”
咽下去了,陸譚像炫耀任務完成似的沖黃銘鴻笑。嘗到嘴唇邊上有醬汁,他胡亂蹭掉,習慣性扭頭找段争。誰想段争也在往這兒看,又時不時對鐘澍成的話作反應,偶爾點一下頭。
陸譚伸着兩根手指推了一碟裝滿蟹肉的小碗過去,碗壁撞着碗壁發出一聲清脆的響。鐘澍成話音戛然而止,黃銘鴻也愣愣吮着手指尖的醬汁,包間就剩陸譚自以為小聲的獻好:“好吃,給你。你不要說話,吃飯了。”
碗裡都是黃銘鴻的功勞,陸譚借花獻佛不知羞愧,段争也面不改色收了禮,又換自己那份空碗推回去,順便抽兩張濕手巾給陸譚擦手指。直擦得陸譚嫌疼掙開了,他把濕漉漉的手指在胸口一揩,繼續吃自己剩餘的小半碗蝦,一口再一口,每口都嚼上十來下。
飯桌四人分成鮮明的兩派。鐘澍成暗示段争自己有意拉攏他,前幾次他們都配合得不錯,裡應外合打破了津市蔣程二分天下的局面。雖說結果比預期過火了些,蔣世群猝死,程東陽下野不夠,還成了黑白兩方的通緝犯,于他們而言卻是大獲全勝,他們算是求仁得仁,實在是沒有不繼續合作下去的理由。
段争将用髒的濕手巾随意折了兩折:“你的意思,是我撿了便宜?”
鐘澍成表情戲谑:“今時不同往日啦段争,現在想邀我吃頓晚飯的能繞碼頭一圈,我做東邀你,還不算你撿便宜?”
“哦,是嗎?”段争不急不緩。
“你既然明白重新插手這些事的後果,沒有我,也會有别的人找你上門。就說隔壁,嘩,我一天收到多少想幹掉你的消息你有數嗎?有的想你接替程東陽的位置,聽上去是不錯,你現在可比之前搶手多了。”
“說到這裡,程東陽人呢?我的約定兌現了,輪到你,你想賴賬?”
“賴賬?我鐘澍成就沒欠過誰,”鐘澍成嗤笑,“一個程東陽,我總會把人送到你跟前來,還要算你之前一筆陰招,我得讨個價。”
段争猜到了:“你說。”
“程東陽那條街,你來做。”
“一整條?”
“一整條。”
“你放心我?”
“不放心,”鐘澍成笑盈盈的,沖正費力舀着一勺米飯的陸譚微微一點下巴道,“不過有他,我不怕不放心。”
段争臉上的兩分鮮活漸漸退去,原先眼神裡的倦怠随意仿佛凝成一塊深不可測的暗斑。如同一頭獵豹在短暫的休養生息後再度流露出面對危機的蓄勢待發,他說:“程東陽也這樣威脅過我。”
鐘澍成頓悟:“所以你是提醒我,說不定你也會像對付他那樣地對付我。”
段争說:“是。”
“狂妄。你有把握嗎?”
“對你一個不算難事。”
鐘澍成和他隔桌對視,飯桌氣氛刹那緊張,黃銘鴻不動聲色摘掉手套,裸露在暖氣底下的後頸卻有些冒汗。唯獨陸譚反應遲鈍,吃飯吃得臉頰粘米粒,隻在偷偷遞給段争第二碟小碗時順道看了眼對面的鐘澍成。他看人敏銳,覺得段争這個朋友吊兒郎當、氣焰過盛,他本能地趨利避害,靠得段争更緊。
捕捉到陸譚往自己臉上偷瞟的那眼,鐘澍成好笑,心說自己再下三濫都不至于淪落成和程東陽這類鼠輩相提并論,不過是下下下策,誰讓段争不懂好話,油鹽不進,嚣張又狂妄,必然招人恨。
最後是他攤手笑笑,主動求和:“行了,都說是和你商量,你大可以過兩天再給我答複。”
飯桌上氣氛變換,黃銘鴻心如明鏡,服務陸譚的手速都跟着忽快忽慢。有他在旁邊叽叽喳喳地勸飯,陸譚一路埋頭苦吃,吃到肚子都突出一塊,差不多停了嘴,又被黃銘鴻領去上洗手間。
洗手台前,陸譚俯身專心搓手指,他做得勤勤懇懇,指甲指縫都不落下。黃銘鴻站在他身後打量他。不曉得是不是心智不健全的緣故,陸譚表面看來很年輕,甚至有些幼齒,加上段争又寡言冷淡,他倆放在一塊比較,反而是陸譚更像弟弟。
回去路上,黃銘鴻左思右想,到底沒能按捺住,靠近陸譚半步,親昵地喊了他一聲哥:“還沒和你講過我名字吧?我姓黃,叫黃銘鴻,跟着我哥做事。反正往後肯定是每天都能見着了,那我們也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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