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邊有人在放孔明燈。梁誠說,他不信那種東西,也不相信許願。每次龍天帶他們去拜佛,他閉上眼都是在報身份證号碼。甘一點着盒子裡的糕點,問說:“誠哥,你到南京是不是不想看到其他下屬這幾天被抓。”
梁誠沒回答他,吃了塊南瓜酥,擡頭望着灰蒙蒙的天,說:“鱿魚仔去年剛結婚,年初生了個仔,他取名叫魚泡泡。我去醫院看魚泡泡,長得很白很胖,真的好似一顆魚泡泡。其實做卧底這幾年,我發現黑白沒有那麼分明的,壞人會有良善的時候,好人也一定有污點。所以我說,報完仇,也沒有多想回去做巡街的小警員,不知道之後做點什麼好。”
甘一答:“你可以做我的男友。”
梁誠無語。
第二日,他們趕下午的飛機回香港。梁誠出門還拖着那隻甘一買的抱抱熊。買了些南京特産之後,熊塞不進行李箱。梁誠,撸起袖子露出半截紋身的男人,把兩袋南京醬鴨拿出來,讓抱抱熊躺進行李箱裡,并給它扣上了卡扣。他們一起靠在窗台邊抽了根煙,耗一點退房時間。甘一看着梁誠,他覺得愛和喜歡很好分辨,喜歡像海浪,湧上來,退潮。愛就是全部的海。甘一推了推梁誠說:“哎,你到底跟誰拍過拖。不是膚白貌美蘇麗珍?”
梁誠不響,甘一又問說:“到哪個程度?拖手,親嘴還是上床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定什麼都做過咯?”
“是不是啊?”甘一又推了推梁誠:“哎,是不是啊?”
梁誠被他問煩了,叼着煙,抓住甘一的手臂把他摁到了床上。甘一笑起來,忽然兜着梁誠的頭貼了貼他的嘴角。梁誠愣了幾秒,他們就那麼對視着。
梁誠很認真地說:“我是男的。”
甘一說:“很巧,我也是啊。”
“你怎麼确定我會喜歡男人?”
梁誠撤開了手,又推到窗台邊。甘一坐起來,笑說:“談過一次,20歲警校飛虎精英班,王義禮,你的同班同學。甘一看梁誠不響,又繼續說:“現在是o記高級警司。你們打過架,拍過拖,後來你被陳少飛挑中做内線,他就跟你斷絕了往來。”
梁誠笑了一聲,說:“你真是個變态。那間特殊軍校教你們這麼調查别人?”
“去年你在酒吧街碰到他,喝得爛醉,差點和一個的士司機打起來。我看到了。”甘一問梁誠:“你左手臂上那半扇蝴蝶翅膀,另外一半是不是在他手臂上?”
梁誠說:“你知道後來鱿魚仔離婚了,入夏前魚泡泡得傳染病醫治不及時送了命。他就沒再回過家,常常在辦公室隔間的休息室過夜。我有時候覺得,香港有三百萬人,就會有三百萬種心事,我的也不算太特别。其實這幾年我都有想到你,因為以為自己沒保護好阿弟。見到你活着已經覺得很好。既然當年在舊唐樓,隻得我們兩個活下來,我們以後就是親人。”
甘一叫道:“那你知不知道鱿魚仔後來在香槟大廈找了個相好叫,還經常把帶進辦公室隔間亂搞。上次七夕,送了他一條領帶。他不知道多開心,明明一個古惑仔,連西裝都沒穿過。前個月他跟你請假說去給老母看病,其實是帶去泰國普吉島浪漫雙人遊,生活不知道多好。”
鱿魚仔坐在警署問訊室裡打了一串噴嚏。
梁誠笑起來。客房門鈴忽然響,服務生過來通知退房了。他們進電梯,甘一問梁誠:“這些天警署的人有沒有找你啊,你複職之後要分去哪裡?”
梁誠看着電梯數字下行,慢吞吞說:“o記。”
特大涉黑案。梁誠在電視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臉,照片用的還是十八歲他念警校的時候拍的大頭照。三十歲的梁誠在警署對面的餐室吃意粉,電視上一連播了快兩周的新聞,一個高級警司涉黑,卧底八年的警員揭穿了一切。梁誠咬了口金牌公司菠蘿包,手頭邊的電話鈴亂響。他剛要接起來,有人坐到了他對面卡座上。
梁誠擡頭,看到王義禮的臉。梁誠笑笑,王義禮笑說:“梁sir襯衣熨過,學會了穿夾棉風衣外套,鞋面用鞋油打理過。看來最近家裡有人料理家務,恭喜。”
電視新聞又開始重播陳少飛撞向梁誠那段閉路電視畫面,王義禮說:“早上有個給你的表彰大會。”
梁誠說:“王sir,我現在看到穿警服的還有職業病想繞道走,看到底下烏泱泱一片,可能會心肌梗塞。”
王義禮笑起來,他站起身,說:“十點準時開始,不要想随便溜走。”他說完顧自己走了。
梁誠也笑了。王義禮還是足夠了解他。念警校的時候,他們就是翻牆逃課認識的。最後雙雙被抓回紫荊花旗下做蹲起五百下。做完之後,王義禮說,好了,繼續去翻牆。他們兩個又從老地方翻出去,跑去附近商廈玩。
梁誠出了餐室,王義禮還站在門口吸煙。梁誠也靠過去,借了隻煙。王義禮說:“剛得的訊息,陳少飛在赤柱監獄自殺了,”
梁誠呼了口煙。他想起多年前,陳少飛剛升任高級警司,戴一副誇張的蛤蟆鏡到警校巡視講演。他和王義禮站在台下,雙手背在身後,看着紫荊花旗下穿白色警司制服的陳少飛。傍晚,他們下搏擊課,王義禮出去買了冰汽水給他。他們坐在搏擊教室的地闆上,黑色背心汗濕過一次了,又轉幹。王義禮偏頭,貼了貼梁誠熱得泛紅的嘴唇。梁誠推了他一把,因為走廊窗戶邊映出一個人影。
陳少飛還戴着蛤蟆鏡,看不清表情。他們兩個站起來,像現在那樣并排靠站在牆邊,向他敬禮。陳少飛朝梁誠揚了揚頭說:“出來。”
餐室的門又被推開了兩下。王義禮說:“我當年誤會你了,是不是應該和你說聲rry。”
梁誠笑起來,說:“王sir你沒有誤會我,我不會是好警察,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去做卧底隻是想替我老豆報仇。”
最近電視台做了一期“黑警十問”,一位功勳卓著的高級警司,實際跟黑道大佬勾結,如何斂财,如何泯滅良心。陳少飛早年參加警務會議的畫面,獲頒“卓越市民獎章”的錄影放了一個多禮拜了。梁誠吃早餐的時候,又看了一遍。當年他被陳少飛挑中去做卧底,明面上是畢業年忽然辍學,跑去惹是生非,最後跟了龍天。
他搬去和龍天其他小弟一起合租。有天王義禮找過來,在樓底下打了他一拳。他們兩個扭打在一起,最後打得沒力氣了才停下來。王義禮紅着眼睛,一句話不說,梁誠靠站到牆邊,牛仔外套挂下來一邊,他低頭點了隻煙,看着地上說:“不要來找我了。王sir,我們不是一種人了。”
王義禮轉頭走掉後,他們後來确實沒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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