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尋和它一起生活了很久,在他僅存的記憶裡,這是他類似父母的朋友。他無法接受熊貓僵直、機械性的一面,這證明了他的世界都是系統設計下的齒輪,所有快樂都是假的。晏君尋的胸口仿佛要炸裂了,他亂掉的心跳導緻他有些手抖。記憶還在跳動,像是要跟上倒計時的節奏。
“操……”晏君尋擡起頭,想要叫停這種痛苦,“阿爾忒彌斯!”
那些丢失的記憶瘋狂亂竄,在晏君尋的腦袋裡左右胡撞。他得結束這無休止的狩獵,身體正在報警。玻璃裡沒有營養液了,這可能是小醜今晚對他說的唯一一句實話,他必須做個選擇。
月亮燃燒起來,沒有溫度的火點亮整片夜空,把王座上的時山延也包裹住。時山延還在沉睡,他的王冠搖搖欲墜,脖頸間挂着的鐵鍊一直延續到月亮尖梢上。
“時山延是狩獵裡的囚徒,”小醜隻剩張嘴,還在嘲笑晏君尋,“他跑不掉了!”
時山延在火焰裡沉睡,沒有被小醜的噪音吵到,像是正在做一場不會醒來的夢。
晏君尋感受到空間的撕裂,那種真假交錯的恍惚。他急需喘息,睜開眼喘息,但是他不敢,他畏懼小醜的謊言——獅子被拴在這個世界裡,一遍又一遍地走上自我淩遲的戰場。如果他醒了,時山延卻被留下了呢?
晏君尋撐住輪椅的把手,在痛苦中喊道:“時山延!”
“你要醒了,我們會找到你……”小醜陰魂不散,發出電流聲,“新世界歡迎你,晏、君、尋,新的狩獵……就在現實中舉行……你死……嘶……”
大火忽地撲來,晏君尋在其中焚燒。倒計時急促地跳動,眼前的畫面分裂又重疊。玻璃、大雨、時山延,無數碎片般的景象都在發出聲音,聲音埋沒了晏君尋,他在掙紮,手掌甚至都感受到了玻璃壁。
他快醒了。
“我不能——”晏君尋想要從輪椅上站起來,靠近沉睡的時山延。
我不能留下時山延。
熊貓突然從卡頓中恢複正常,強行運轉起來。它捏着自己的圍裙,說:“請求開啟‘阿爾忒彌斯’模式。”
大火燒到了它。
我曾經是個出色的寵物管理系統。
我的生命要義就是像保護幼崽一樣保護晏先生。
熊貓看着晏君尋,用溫柔的語氣踐行它的承諾:“保……護君……尋。”
夜還是黑色的,區域仿佛被清空了,什麼都消失了,隻剩晏君尋孤獨地遊在其中。
他陡然間恢複正常呼吸,噩夢終止了。
晏君尋再次睜開眼,雨聲回到耳邊。他倉促地捂住胸口,那裡的心髒還在跳動,但他的背後已經濕透了。
“你是不是沒有休息好?”樸蔺的聲音忽高忽低,像是沒有調整好的電視機,“局裡的支援在路上,我們得在這裡繼續等待……”
房間内仍舊很黑,林波波的屍體已經被蓋住了。
晏君尋看到自己手指間的血迹,他呢喃:“我不能在這裡等。”
“啊?”樸蔺小心地蹲下身,看着晏君尋,“不是,林波波死了,你是……你必須待在這裡,和我一起等待調查。我們稍後需要回督察局,這是程序。”
“對不起,”晏君尋看向還待在原位的胡馨和易蜓,“我得走了。”
暴雨蓋住了晏君尋腦袋裡的雜音,他退後幾步,在樸蔺抓人前率先轉身,接着翻過衛生間的窗戶,跳了下去。
“喂!”樸蔺趴在窗口,在急促的雨點裡喊不回晏君尋。他看着晏君尋再次騎上了自行車,朝着他們來時的方向去了。他掏出通導器:“他去哪兒?!珏!”
但是珏沒有回答。
***
“歡迎回來,”珏彈出光屏,“我太擔心了!”
“時山延在哪兒?”晏君尋感覺停泊區都要被雨淹沒了。
“他失蹤了。我們懷疑避難所是阿爾忒彌斯的剩餘‘理智’,因為狩獵提示都在那裡,所以有關你身體的信息也可能在那裡。時先生離開房間正是去向避難所,但是現在他消失了。”珏在思考時還能保持流暢的對話,它似乎更自由了——晏君尋身上沒有通導器,珏不再依賴區域内部的載體,它能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這個雨不會停。”珏這次沒有用到“可能”,它相信自己的判斷,“陳秀蓮的案子還沒有結束,黑色02已經在作案了,這表明狩獵不僅時間在縮短,設計也在崩壞。我浏覽了你和時先生的所有記憶,抱歉,我剛看完。此前的狩獵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所有事情都在按照順序進行,說明‘順序’也是阿爾忒彌斯追求的正義之一。現在這個世界就像你的身體,正處于危險邊緣。如果你這次再被擊斃,”珏遲疑片刻,“狩獵不會再重啟,你也不會再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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