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面變成一團烏糟,他又洩了氣般地把筆丢到了一旁,對着草稿紙發呆。
窗外的天氣不好,雲層很厚,沉沉地發黑,頃刻就要有大雨落下。這個季節暴雨是常有的,這點倒是同H城一樣。
這種天氣還硬要出門的人,江忱予在心裡默默地說,都是笨蛋。
很遺憾,在當年那個命運般的暴雨天,江忱予也是他口中的笨蛋。
架不住許木木對牛肉面的一片溢美之辭,又因為暑假實在是無聊,鬼使神差地,他拎着傘頂着滂沱大雨就出了門。
走在街上他才意識到在狂風天打傘是一件多麼欠考慮的事情。他仿佛變成一朵風雨裡掙紮的蘑菇,艱難地撐着傘柄護着傘蓋,每一步都踏得搖搖欲墜,下一刻就有被吹秃了腦袋的風險。
他無暇分心他顧,滿腦子隻想着要撐住手中的傘,硬着頭皮朝前走。過了一會兒風漸漸駐了,雨勢也小了許多,才堪堪直起了腰。他被這場大雨淋得毫無脾氣,暗搓搓在心裡給許木木記了一筆。
方才雨幕太密,他在雨中亂走一氣,一時間也不知道到了哪裡,四周的建築物卻不像是貓耳朵巷的樣子。他扭頭四處打量着,試圖辨認一下,正巧看到自己斜後方走來一個人影。
來人沒打傘,微垂着頭,肩膀松松垮垮地半塌着,在雨裡踽踽獨行。這時候雨雖小了,卻還密着,又兼之下了這麼久,沾在人身上,寒氣都能往骨頭縫裡鑽。他卻是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腳步落得輕且緩,活像是在太陽底下閑庭信步。
隔着雨,江忱予瞧不清楚那人的臉,隻看到他穿着白T和水洗藍的牛仔褲,看身形仿佛和自己同齡,隻是要更瘦弱些。江忱予猶豫了一下,往回走了幾步,把傘罩在了那人頭上。
“這麼淋雨,會生病的。”
朱鏡辭先是看到面前停了一雙帆布鞋,鞋幫上帶着小熊刺繡,大概是踩了水的緣故有些髒了。順着看上去,就看到筆直的腿,明黃色的帶長頸鹿圖案的T恤,最後是微微往上勾的唇角和亮晶晶的一雙眼。
一雙他見過一次就再沒忘記,連帶着夢裡都複習過千百次的眼睛。
“是你?”他開口,帶着驚喜和不可置信,眼神直愣愣地放在來人身上。
“我們……認識?”
撞在對方帶點疑惑的眼神裡,朱鏡辭才如夢初醒地反應過來,對方不記得自己了。
畢竟他們遇見的那天那樣短暫,像是驚鴻一瞥的幻夢。
而且,他那時狼狽極了,像是沒人要的小狗,确實不太容易和現在聯系起來。
雖然現在淋得濕漉漉的,也像是沒人要的小狗。
“謝謝你。”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暫時放棄和對方相認的打算。第一次的見面太糟糕了,或許整理好自己重新認識他一次會更好呢?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不是故意要淋雨的,”
是出來的急沒帶傘,而且我家馬上就要到了。
後面半句說得遲了些,被江忱予搶了先,“無意也是不能淋的。”
許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對面的人開了個無傷大雅的冷笑話來調節氣氛。
明明沒有多好笑,可朱鏡辭還是忍不住在嘴角抿出一個小小的梨渦,連眼裡含的都是明晃晃的笑意,“好的,記住啦,下次絕不再犯。”
“那這位街頭小衛士同學,方不方便讓我稍微蹭一下傘呢?”
眼前的少年劉海上沾了雨,很随意地撩上去,露出白淨的額頭和銳利的眉。T恤上的長頸鹿濕了,委屈巴巴地黏在身上。在鋪天蓋地的雨裡,他身上帶一點若有若無的橙子香,嘴角天然地彎着,是好脾氣的模樣,仿佛從來就不懂拒絕。
“嗯。你去哪裡?順路的話我可以送你過去。”
“那你要去哪兒呢?”朱鏡辭歪歪頭。剛剛為了撐傘,江忱予站到了他的左邊,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對方的睫毛,長長彎彎的,霧蒙蒙一片。
真好看,像是洋娃娃,他在心裡評價道,洋娃娃也是嘴角向上彎的。
“我去貓耳朵巷那邊。”
“好……巧,我也是。我家就在那裡,”朱鏡辭險些咬着舌頭,内心暗暗驚異,自己的的确确剛剛搬來那裡,這就是真正的巧合了。
他心裡因為這小小的幸運而感到快活,像是被緩慢打氣的氣球,逐漸膨脹充盈着,輕飄飄的像是要飛起來。
“哎,”江忱予也覺得新奇,“真是巧,我打算去那邊吃一家很有名的牛肉面,你知道嗎?”
那我可太知道了!那家牛肉面店就在我家樓下!朱鏡辭險些要蹦起來,忙深吸了口氣,把怦怦跳的心略往回壓了壓,才開口繼續說,“我知道的,我帶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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