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冊沒有吱聲,待她的手拿起姻緣冊,把姻緣冊放在自己胸口,眼淚卻早已經流成了河。
公子鸮默默地退了出去,讓她們母子倆單獨待一會兒。
“爹爹,娘親會走的,對嗎?”生死簿突然問道。
“為何這麼想?”公子鸮停下腳步,在樹蔭下的石台階上坐下來。
“現在是娘親,爹爹卻隻愛媽媽,肯定不會碰娘親的。冊冊還沒有恢複,若是長久下去,冊冊依然會扛不住。
冊冊若是沒了,人間姻緣失控,生死輪回我便無法掌控……所以,我覺得娘親還是會走的。”
生死簿說到最後,便有些不舍。
“她愛你們。”公子鸮道。
“爹爹,你也愛我們嗎?”生死簿又問。
“我大約還記得,十幾萬年前的爹爹,總是喜歡讓我坐在他的肩膀上,他總說我像他,總說以後可以讓我繼承他的位置。爹爹也是一語成谶,最後我果然繼承了他的位置。”生死簿又說。
“相比娘親,你更喜歡爹爹,對嗎?”公子鸮問。
“嗯。娘親總是帶着弟弟,因為弟弟身體不太好。那時候,我還很嫉妒弟弟,覺得是他霸占了娘親,而娘親總是讓我懂事、聽話,也很少抱我,整顆心都在弟弟身上。
但爹爹不一樣,爹爹說弟弟是哭包,不像個男人,還說是讓娘親給慣了一身毛病……”
回憶總是最殺人。
就算生死簿不說這些,公子鸮也看到了鬼王過往的一生。
鬼王确實更喜歡生死簿,還曾許諾說,将來得給他的汐兒找一個好夫婿,絕對不會讓汐兒受一丁點委屈。
可是,這孩子受的罪和委屈實在太多了。
“汐兒,你覺得我還是你爹爹嗎?”公子鸮問。
“當然是。不管爹爹是重生還是輪回,汐兒和弟弟都是你的孩子,這一點永遠不變。
但是,我也知道,你和娘親不會在一起。娘親愛的不是你,你愛的也不是娘親……”
父女倆在外面閑話的時候,屋子裡的母子倆也斷斷續續地聊着。
賀餘臉上還挂着未幹的淚水,姻緣冊也少了往日的活潑。
“冊冊,娘親若是走了,你會想我嗎?”
賀餘抹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把姻緣冊放在桌上,淡淡地看着。
“娘親為什麼要走?”
“娘親想去找你的爹爹,他一個人會寂寞的。而你現在的爹爹,若是沒了你媽媽,也會活不下去的。還有……”她沒有再往下說。
如果她不走,冊冊和汐兒都會沒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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