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賢街離大紗帽巷不遠,步行也就十分鐘不到。
今天是禮拜天,原本就該馬曉光和熊子莊輪休的,熊子莊好酒,昨日多半又是在哪個地方大醉,現在才是早上,多半還沒起床呢。
馬曉光顧不上其它的,到了熊子莊家門口,就伸出手一個勁猛敲,弄得街坊四鄰紛紛側目。
“熊子莊,給老子出來!”馬曉光不管不顧大叫道。
不過他還是有分寸的,隻是大嚷,沒有說是什麼事,周圍的人見他急赤白臉的樣子,以為多半是追債的。
過了半天,熊子莊才把家門打開了一條縫,見是馬曉光,當場呆在那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馬曉光沒理他,徑直走進了客堂間,大馬金刀地在屋中央坐下。
“怎麼熊大哥,今天兄弟上門了,煙不煙、茶不茶的,幾個意思?”馬曉光陰陽怪氣地說道。
“哎呀,兄弟,你昨晚被帶走之後,大哥是心急如焚……後來喝多了,糊塗了!”熊子莊腦筋反應過來連忙道。
“呵呵,這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大哥你覺得我會相信嗎?”馬曉光冷笑道。
“兄弟,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個屁!說,這是誰特麼出的馊主意,老子已經通知了八十七師的同袍,找出這個人先滅了他!”馬曉光惡狠狠地說道。
開玩笑,馬長官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被黨務調查處的混蛋們逼供,還關了半宿,從大局出發先不找黨務調查處的碴,但是始作俑者肯定要被修理的,要不今後馬長官還怎麼混?
“兄弟,冷靜!這些許小事,不用這麼興師動衆吧?”熊子莊滿頭冷汗,現在酒是全醒了。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現在馬曉光這架勢一看就是後兩種,哪一種都不好惹啊,熊子莊心念電轉,決定自己也不能背這個黑鍋,一咬牙說道。
“兄弟,還是請八十七師的弟兄們稍安勿躁,這事真不是愚兄的主意,是樸經理……”熊子莊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幾不可聞。
“麻蛋,老子就知道那個大餅臉不是什麼好人,他不是在那個什麼大茂洋行嗎?走我們一起去。”馬曉光嚷道。
說罷,不由分說,讓熊子莊胡亂罩上一件外衣,出了門招了兩輛黃包車,風風火火地往新街口“大茂洋行”奔去。
到了“大茂洋行”門口,未等車停穩,馬曉光就跳下了黃包車。
“後面那個給錢……”馬曉光丢這下半句話,就一個大步跨進了“大茂洋行”。
雖說是禮拜天,但這時節不像後世,沒有那麼多勞工權益,上杆子送上門被剝削的人很多,是以禮拜天洋行裡辦公的職員不少。
看着馬曉光一臉兇相,職員們都沒敢上前阻攔,就這樣讓他上了二樓。
“先生,樸經理在辦公室商談要事……”
“滾開!”馬曉光沒工夫和那些雜魚扯淡。
他不想和那些人扯,那些人可不是這麼想的,隻見一名保镖模樣的漢子,見馬曉光就要沖到樸經理的辦公室門口,連忙沖了過來将他攔住。
馬曉光沒時間和他廢話,力貫手臂,舉起拳頭,不由分說的一下打在了保镖的臉上,正中他的鼻梁,隻聽“咔嚓”一聲,鮮血直冒,保镖“咚”的一聲便倒在了地上,當場KO,人事不省。
“嘭”的一聲,馬曉光踢開了樸中民辦公室的大門。
“啊——”又得辦公室聽裡面傳來一聲尖叫。
隻見辦公室裡,樸中民正和前幾日在首都飯店裡一起喝酒的一名最漂亮的交際花鄒蔓紅正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此處馬賽克)。
突然被打斷的樸中民異常惱火,轉身一看,卻是一臉殺氣的馬曉光,正要發作,卻被馬曉光像老鷹捉小雞一般拎着襯衣領,拉了過去。
“叫這女的穿好衣服,趕緊滾!”馬曉光啐道。
鄒蔓紅此時驚魂普定,動作卻一點不慢,很快便收拾齊整,出了辦公室。
一打開門,正好碰上了滿頭大汗的熊子莊。
“幾位老闆,你們慢慢談,改日再會。”
鄒蔓紅打完招呼,帶上了辦公室的大門,一步三搖一切如常地走下樓去。
這份膽氣和修養卻讓人好生佩服。
“姓樸的,怎麼個意思?我是把你家孩子扔井裡了,還是偷了你的人?你就這麼恨我,三番兩次……”馬曉光坐在了辦公桌上惡狠狠地問道。
樸中民萬萬沒想到馬曉光會這麼快出來,在他的計劃中這人要是有問題,自然銷聲匿迹了,要是沒問題,黨務調查處那是什麼地方,不死都要脫層皮,起碼得十天半月的,到時候确定此人沒問題,自己再出手,還不把這一個小小參謀整治得服服帖帖,到時候自己讓他往東就不能往西……
“思克兄弟,為兄那天也是忙中出錯……”熊子莊幹巴巴地對馬曉光說道,言語中語氣十分敷衍。
“忙中出錯?騙誰呢?真以為别人都是傻缺?”馬曉光玩味地沖熊子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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