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畫面祁夢總是常見,但這次似乎更嚴重些。
嘎然而止的安靜,就像暴風雨前安靜那般,突然被打破,小表妹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隻聽見一聲“你媽的”和一個巴掌的脆響聲,一男一女便在地上互相撕扯。
二舅媽淩亂了頭發就像一個瘋婆子那樣,此刻大腦已經失去了理智,尖叫聲沖擊着這所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包括呆呆站着的祁夢。
祁夢腦海中翻騰着剛才梨樹下那張極好看的臉,轉身扭動着小身體,健步如飛奔出大門,投入男人的懷抱:爸爸!男人不可思議的看着懷中的孩子,激動興奮,大腦被卡住停在那一刻中,無法運轉。這是她第一次叫爸爸。稚嫩的聲音帶着恐慌以及求救。
那一刻祁夢想與他走,想要逃離這個驚心動魄的家,想要逃離不安與恐懼,隻要他開口……
但,事情并不會如預期的發展,期待總是夾雜着絕望,反複折疊,最後被丢棄在一個不見光的角落裡,長年累月,發臭長黴。浩瀚的星辰裡希望竟如此渺茫,無法填至。
看到那種熟悉場面的瞬間,他放下手中的祁夢,沮喪的搖頭,歎氣。似乎他每次而至,都會看見這樣的畫面,他已經習慣性的拒絕勸說,随他們而去。
這次,他沒等得及祁夢的阿公阿婆從田裡回來,便走了……
他無情的轉身,祁夢的噩夢開始了。後來,藍祁夢時常會想,記事那麼早,似乎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從那次之後,一直過了很久很久,那個男人再沒出現過。祁夢生活在時間的長河裡,和那一次的無數個日子一樣,重複上演着。在每一次的争吵中,她都會目睹全過程,然後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哭不鬧,像一個被安置好的假娃娃。
矛盾總是在不斷的深化,上一遭還沒完,下一遭就會接上,而有時她這個常常被叫做吃“小鍋飯”的人也會被殃及。
收拾衣服去。祁夢的阿婆用手推着她。撕裂的聲音像是故意說給誰聽,猙獰的面孔讓人不敢直視,放大的瞳孔裡,眼淚傾瀉而下,她長長的頭發從帽子裡掉出來,亂七八糟的,一度穿戴整齊的衣服也淩亂不堪,整個人看上去都亂糟糟的。
阿婆……祁夢用可憐巴巴的眼睛盯着她,顫弱的聲音輕聲喚着,膽怯的朝着她所推的方向而走。
阿婆低下頭,直視着祁夢的時候,她害怕到直發抖。
去呀,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吃别人的,住别人的,用别人的,你還如此的不知好歹。然後祁夢在阿婆的催促下,連走路都變得不利索,跌跌撞撞。
小東西,收衣服去,收完我送你回你那個不知好歹的家。這個家我也過不下去了,我讓他全家老小。哭腔聲中帶着埋怨。
祁夢不敢作聲,連哭聲也不敢放大,甚至連眼淚都不敢挂在臉上。
這次争吵是因為兩個兒媳與婆婆之間,理由依然不明确,大概就是想争吵這麼簡單。每次她們之間的争吵,祁夢都會變成最困惑的那個人,她連想要跟一個人面面相觑的機會都沒有,可是到最後那股無形的火,都會燒到她的頭上,似乎每次,都因她而起。但因何而起,無從知曉。
這次也不例外。
她像一隻惹事的貓咪,被困住雙腳放于囚籠之中,眼睛被黑布蒙住,看不到門,隻隐隐約約看得見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主人,齊刷刷的,閃着電光的仇恨的眼睛整齊的望向她,有人露出邪魅的笑容,眼睛裡火花四射。有人冰冷的站在一旁,作為最高尚的旁觀者。有人用火光十足的鐵棒敲擊着鐵籠的四周,發出恐懼的吭吭聲。鐵棒與鐵龍撞擊而發出的火光四射,向烏雲懷抱裡放肆的閃電,嘲笑的回音在天際久久不能散去。
而她還是個孩子,不明所然的被圍困其中,連叫救命都不敢發聲。
那一瞬間,她懂得什麼叫絕望,絕望就是别人金光閃閃的眼睛中,故意挑起事,兩手一甩,則需要你去填埋,然而你還小得連坑的方向都找不到,走在陰暗潮濕的巷子中,總有哀怨的哭聲,不停的圍着自己,害怕得連走路都走不穩。既如此,你不敢停下,緊繃的神經,不敢将其減退一分。
因為你怕,怕别人想要得逞的那些陰謀詭計,在你松懈的那一秒鐘,得逞了,你就成了千古罪人。
到時候,通通都是你的錯。
剛剛還吵得比誰都兇的舅媽們,現在都歸為平靜,靜得像電視屏幕上被按了暫停鍵的畫面,靜靜的等看一場好戲。
房屋四周高大的樹木下,鑲在一旁的木凳子上,演繹着風花雪月。
祁夢的阿婆找了梳子把自己的頭發梳好,在幫祁夢梳好,自己換上新衣服,幫祁夢也換上新衣服。她們像是要趕赴戰場的戰士,在穿戴铠甲,隻差一聲令下就可以去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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