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征的身影被虛化,他的帽檐壓得又低,遠景裡根本看不清他的臉,隻有作戰服上的五星紅旗鮮豔又清晰。公關部特意還投了幾個官博的廣告,一口氣重新洗白燕綏。黑粉刷不清沒關系,路人好感度重新拉了回來。再說了,她也沒有要當網紅的意思,公司的形象重新塑立起來于燕綏而言才是最終目的。——程媛開庭時,燕綏抽空出席了。意料之中的,她見到了消失已久的燕沉。沒有燕綏想象中的憔悴,他與燕綏最後一次見面的樣子差不多,隻不過臉頰稍微凹陷了一些。看着臉部輪廓更加瘦削,仿若斧刻。結束時,他在法院門口叫住燕綏:“有個人,想托給你關照。”燕沉在一個月前去了美國,但沒去公司任職,陪着燕申在療養院住了醫院,等程媛開庭,提前兩天回得國。“我一走,阿姨就要失業了。我想她做菜做點心都合你胃口,所以問問你……”“行,你讓她來我這。”程媛被判,她心情不錯,邊和他并肩走下台階,邊問:“這次什麼時候走?”“晚上的飛機。”燕沉低着頭,聲音沉郁。燕綏本想說你都金蟬脫殼把和梭溫買毒品的事推得一幹二淨了,身上沒背負任何枷鎖,這麼着急幹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真這麼問出口才是不厚道,頓了頓,笑笑:“祝你今後前途似錦,一帆風順。”燕沉看着她,沒說話。這麼久,他仍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他能壓抑自己對燕綏的喜歡,可每次一見到她,那種深埋在心底的悸動重新萌芽。他甚至不能多想,一想到她今後會在另一個男人懷裡巧笑嫣兮,就覺得心口被堵了酒精浸濕的棉花。一呼吸,又涼又濕,有股說不出的堵滞。拿不起,也放不下,更無法釋懷。唯有夜夜舔舐傷口時,才敢剝開血淋淋的過去,一點一滴地翻看。燕戬說他喜歡燕綏是錯的,可他百遍反省,千遍思慮,也沒覺得自己哪裡錯了。有些東西它不講道理,不受控制。你一步步受它引誘,漸漸沉迷,無聲無息。戒不掉,割舍不了,每每想起隻能自欺欺人地越埋越深,越埋越深。如果是酒,年月越長還越醇香。可這種感情,不容于世俗,不容于你我之間,愛一天就少一天。若是兩情相悅,拼命燃燒一回又如何?縱是肝腸寸斷,亦無所懼。可惜不是。他唇邊的笑意苦澀,對上她看來的目光時又斂得悄無聲息。上車離開前,面對面的,燕沉問她:“清了?”燕綏笑了笑:“清了。”吞他一個公司,雖然她也付出了不少。但能把燕沉從南辰市徹底鏟除,也不必擔心他随時卷土重來,花點錢……算得了什麼?她有錢嘛!“清了就好。”燕沉笑容寡淡,看了她片刻,說:“結婚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不來,隻想給你道聲祝福。”饒是兩人每回見面時都風平浪靜,看似與以前的相處沒有任何不同。可燕沉知道,彼此之間的縫隙被過堂風吹得越裂越深,此生難以跨越。燕綏看不出什麼情緒地點點頭:“好。”兩廂無話。燕沉又站了片刻,道:“那我先走了。”燕綏沒作聲。看他坐進後座,隔着黑色的車窗隻隐約能看見他的輪廓。她唏噓。塵埃落定,物是人非。——辛芽來接她時,燕綏正叼着鏡腿坐在石獅子墩上。她被燕綏盯得差點跪下叫“爸爸我再也不敢遲到”時,她終于開口說話了。燕綏說:“訂去埃塞俄比亞的機票吧,我想他了。”辛芽很快落實了去埃塞俄比亞的機票,中途轉機雖然麻煩卻是整趟行程中最簡單的,隻要從機場中轉入口重新辦理登機即可。麻煩的是要找靠譜的安保,和協調從埃塞俄比亞港口去往亞丁灣海域的遠洋商船。有上次在索馬裡吃的教訓,辛芽聯系的是國内的安保,直接從國内一起出發。她在公司的會客廳安排了面試,燕綏沒空,她就做主試官,力求從雇傭開始就嚴格把關。燕綏看過辛芽遞來的雇傭合同,每條每款霸道得都猶如剝削。要不是給出的傭金可觀,燕綏覺得安保公司可能會把辛芽當成神經病。簽訂好雇傭合同,安保将安排保镖于出發那日在機場和燕綏彙合。辛芽把備忘錄上已經做完的工作全部挑上個鮮豔的紅勾,用座機給月前提前先回埃塞俄比亞的陸嘯打電話。陸嘯身體素質不錯,槍傷養了沒多久就已痊愈。出院後,燕綏安排了營養師,給他調了一個月的營養餐。直養得他長了一身膘,他才從這種每日醒來隻等張嘴吃飯的日子裡及時醒悟,提出要先回埃塞俄比亞。燕綏準了。沒理由不準。原定計劃是她先把南辰市這堆爛攤子善後了,和陸嘯一起去埃塞俄比亞。辛芽一個小姑娘,不能扛不能打的,不得有個免費輸出的男勞力?但燕沉一事拖了太久,她委實抽不開身,親自把陸嘯送到機場,約了個後會有期。陸嘯接到電話時,很雀躍:“你們終于要來了啊,機票訂了幾号的?”得知就在半個月後,他笑道:“等會你抽空把航班發給我,我和項目經理一起去接你們。”辛芽連聲應好,又劃去備忘錄上一條備忘,開始對接燕氏旗下的遠洋商船。途徑亞丁灣海域的船隻隻有一艘——燕洋号油輪。這是訂機票簽雇傭合同之前就先确定的,誰讓她大老闆醉翁之意不在酒,去埃塞俄比亞出差不過是順帶呢。等一切安排妥當,燕綏按時出發。——出發的路上,燕綏終于想起來關心一下:“安保簽了幾個?”辛芽:“……”敢情她連雇傭合同都沒看就簽了?“兩個。”辛芽把平闆遞給她,“你别看就兩個啊,和上次去索馬裡的情況不同。這兩位都是有很出色履曆的,絕對頂一個車隊!”燕綏擡眼瞅她。辛芽立馬狗腿地搖尾巴:“當然,這次出海有傅長官護航,根本用不着一個車隊。”燕綏沒細看,指尖劃着屏幕翻了幾頁,記了個大概,就把平闆扔了回去。上次孫副總一事對辛芽的打擊還挺大的,她如今處事謹慎小心,做派沉穩,燕綏把事交給她基本上不用再操心。兩日後,燕綏抵達埃塞俄比亞。完成工作後,她在埃塞俄比亞又停留了三日,出發去港口等船。燕洋号當晚到港,停留了一夜,隔日清晨補給後重新起航。船長聽說過上一年同一時間,燕安号最後一次出航在亞丁灣遭遇海盜,船隻連同船員一并被劫。也知道燕朝号幾個月前因船員走私被捕,所以隻當燕綏是來視察的,打足了精神。在海上漂了一天後,終于駛入危險海域。滿載二十噸原油的油輪,笨重又遲鈍。為了安全起見,船長請求就近巡邏的中國海軍護航。得到回應,為表示感激和歡迎,船員在船艙上拉起緻謝橫幅。燕綏在甲闆室頂層架了把椅子,就窩在躺椅裡聽甲闆上船員走動的聲音。海上日照強,她帶了頂鴨舌帽,又架了副墨鏡,全身慵懶地看着船尾橫躍過海面追逐的海豚。辛芽跟老媽子一樣邊碎碎念邊給她補防曬:“你别現在嫌麻煩,等晚上你就知道錯了。曬黑都還是輕的,蛻皮又痛又癢,有你受的。”燕綏叼着根棒棒糖,垂眸看她家傻白甜助理:“你知道什麼叫苦肉計嗎?”辛芽“啊”了聲,沒懂。不是說好來把架吵完的嘛?怎麼就……又苦肉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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