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藕想着秦嬸子的繡功真的是她見過的人最好的,便是城中最好的繡娘都比不上她。
胖嬸子的刀功也是一流,連她都及不上。趙嬸算賬的手法也很輕便高明,現在再看來她們個個都是高手。
回想着青山村的衆人對自己的那股親切勁兒,還有往日的關心和愛護,如今才明白是因為什麼。
荷藕剛想開口卻不論怎樣都發不出聲來,反複張口了幾次,努力大喊也是一樣的結果。
滿眼質問的看向恒律,拉着他的衣襟指自己的喉嚨,讓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恒律安撫着她:“怕傷到你腹中的胎兒,所以增減了部分藥量。會引起暫時的失語,你放心我已經找人試過多次,不會出差錯。隻是暫時的,等着藥勁過了,就可以恢複了。”
荷藕氣急伸手去撓他,心想着傷不了他給他撓出個大花臉也行,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恒律一手将荷藕的雙手困住,手背上不小心被抓出了幾道紅痕,低頭看着手背心想原來小貓咪急了還會撓人。
放柔了語氣同荷藕說道:“好了,别鬧了。”
恒律打量着荷藕臉上表情的變化,見她眼皮越發的重了,時不時點着頭又醒來,知是藥勁上來了。
恒律拿起荷藕放在床頭的披風給她系在身上,又将人裹在被子裡橫抱起出了門。
藥勁上來後,荷藕帶個人混混沉沉完全沒有力氣,費力的提起手打着男人,想問男人帶她去那裡卻又發不出聲音:“你要帶我去那裡?”
男人抱着她出了小院,同站候在院門口的鏡花道:“你跟上來。”
過了片刻男人抱着荷藕在府内七繞八繞的也走了一會兒,兩旁的景觀也越來越稀少,荷藕想她來這麼多天從未到見過此處。
恒律将懷中的人提了提,又抱緊了些見荷藕未曾有動作以為她睡着了,聲音舒緩的說道:“我同你說你娘的事,是希望明白你娘的死與你無關,日後你别再把這件事怪在你身上。”
恒律自那知受了荷藕送的銀票便對她動了心,這麼多年來她是第一個關心他生死的人,他當時便想着要護她一生一世。
便派了人讓她從小到大的生平都調查了一遍,看着小傳中寫着她為了害死自己的娘親而自責,他覺得他是可以感同身受的,若不是他他的娘親也不會死,所以他不想荷藕将這種痛背負一輩子。
恒律未曾差距懷中的人,不自覺的收緊了鬥篷中的手指,繼續自顧自的說着:“若是你醒來,身邊的人是我,那你相公便回不來了。我以後會好好的待你和這個孩子,會視如已出,等大了封個閑散王爺一輩子衣食無憂。”
“若是我敗了”男人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那便是如你所願了。開心不開心?”
荷藕努力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卻覺得四周圍都是黑漆漆的還越走越黑,連着空氣都是一股黴變的味道。
鏡花跟在後頭阻止道:“主子,姑娘還懷着孕呢?這地方待不得啊。”
安公公反手給了鏡花一個巴掌:“多嘴。”
安公公還想動手被恒律用眼神制止了,看了眼鏡花複又低頭同荷藕道:“委屈你在這兒待會兒,我父皇此人。甯可錯殺不肯放過,若不把你放進這私牢裡來,怕是你會與府中衆人落個身死的下場。你不要以為你今日救了他,他便會感激你。說不定前腳賞賜了你,後腳便派人送你上路。”
“你的命,和他的羽毛相比實在不值一提。他這樣的人,那裡需要你這等卑微的人來救。”
恒律見荷藕靠在懷裡呼吸勻稱,想她這是睡熟了。也不知道剛才的話到底聽進了沒有?
白淨的小臉上還挂着淚珠,恒律用拇指輕摸掉荷藕臉上的淚水,心想估計是聽誤三春回不來吓得。
示意人将牢門打開,抱着荷藕放在了鋪滿稻草的地上,還好隔着被子和披風不至于太過寒涼。
恒律理了理荷藕的耳旁的碎發輕聲道:“願卿喜樂如常,年年歡喜。”
恒律起身向外走時,卻覺手碗一熱,被一雙小手死死的抓着。
回身看去,剛才睡着的人兒如今滿臉淚痕,費力的睜着眼睛在他手心用手指寫着:“收手。”
恒律把她的手慢慢扯下,又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輕笑着說:“事已至此,如何回頭?便不是為了我,為了那些枉死的人我也不能回頭。”
荷藕被他扯下的手,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他手心一筆一劃極慢的寫着:“為你自己活”最後一個活隻寫了一半,手便垂了下去,被藥勁打倒了。
恒律癡癡的看着他的手心,不經易一滴淚落在了掌心,看着身旁睡熟的姑娘笑着說:“若有來日,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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