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绾聞言面色绯紅,原來百裡彌音并非要抛下自己,隻是掌祭将所有武器沉入殓谷,她想先下來拾一些趁手的利刃,卻被不分青紅皂白的自己喝斥了一番。轉移話題是戶绾的慣用伎倆,但見她剪水雙瞳左右顧盼,須臾問:“提到殓谷,我不由好奇你們為何如此出葬?遺體自冢祀台扔下去必将身首異處,難有全屍。”
“蒼塞的地形峰勢找不到合适的安葬地,破冰埋葬無法讓屍肉腐化成泥,百代千秋後隻會遍地凍屍,不得已才選擇群葬。将屍身摔得粉碎亦為無奈之舉,冰天雪地無甚食肉的毒蟲走獸,屍身若不腐不爛,又常年浸潤在陰濕寒氣中,極易養成蔭屍,唯有讓屍身肢解體散才可防止屍變。”
想到命運多舛的三身族人,戶绾滿心惆怅。從大荒中的不庭山逃竄出來,隐遁于氣候惡劣的蒼塞,為留存血脈佑澤後裔,不得已藏匿世間至寶《金丹卷》。經上千年休養生息,縱然與世無争卻又面臨覆滅的厄運,就連身死亦不得全屍入六道輪回,天道不公!
殓谷近日新堆了數百具遺體,尚不及被冰雪覆蓋,遍地零落的殘肢、結纏的髒腑、糜爛的皮肉與飛裂的碎骨,暴露在戶绾眼底,俨如誤入阿鼻地獄。即便曾想象過谷底是何其凄慘的光景,當真看在眼裡了才驚駭失色。
陰風蕭瑟泣離殇,萬千悲緒剜愁腸,斷谷幽深荼靡盡,長天不語亘古涼。漫漫不休事,沉沉暮霭茫,喁喁不忍訴,盈盈淚滿眶。
蝠雁緊貼屍堆飛掠而過,百裡彌音迅速抽出束在腰間的短鞭,當即如猛虎般向旁邊蹿了出去,轉眼不見蹤影。蝠雁碩大的羽翼下霎時傳來短鞭淩厲的噼響,緊接着羽箭接二連三飛射上來,間或夾雜着箭囊與彎弓,穩穩落在羽翼上。瞧不見倒挂在翼幅下的百裡彌音,但看一堆長短不齊粗細各異的羽箭,戶绾隻覺好笑。論箭術,百裡彌音可謂登峰造極,無出其右者,在琳琅的武器中專揀羽箭,戶绾毫不意外。
背上箭囊挎着弓,百裡彌音駕馭蝠雁自殓谷上來,徑直飛往斧口。不敢耽擱,不管戶绾的辦法是否奏效,落日前必須去天蠶莊會會卞桑蘭。
鳥瞰中,忽見斧口前出現一衆人不疾不徐打馬而來,朝绛霄峰的方向進發。戶绾不由警覺起來,定睛看去,見來人統一黑色着裝,簇擁着一位紅衣女子,不消想亦知來者何人。正欲回首提醒百裡彌音,不料蝠雁突然調轉頭急速向那群人俯沖而去,戶绾當即緘了口,知道百裡彌音已然發現有人造訪蒼塞。
蝠雁堪堪在紅衣女子的馬前收了羽翼,衆人與馬匹哪曾見過蝠雁這般龐然大物,當下受了驚的馬匹揚蹄亂竄四下奔散,一時隻聞長嘶貫耳,衆人慌亂的喝斥聲此起彼伏。唯獨紅衣女子不慌不忙穩住坐騎,看似柔若無骨的身段卻可泰然自若牽制怒馬,其輕松慵懶的姿态不禁讓百裡彌音刮目相看。
紅衣女子正是天蠶莊莊主卞桑蘭。
“爾等擅闖蒼塞有何貴幹?”百裡彌音站起身,杵在鳥背上居高臨下睨着卞桑蘭,筆挺的身量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
“還沒死絕呢?唉……改日還得來。”卞桑蘭的聲音極其溫柔,好像任何難聽的話自她口中說出來都悅耳動聽,如莺啼鳴。她彎彎的眉梢含笑含俏,媚眼如絲藏不住風情冶豔,時而又似一泓清泉,滿眼天真無邪。精緻的五官落在她勝雪冰肌上,既妖娆又甜美,甚是撩人。
戶绾的美如清水芙蓉,百裡彌音的美如空谷幽蘭,而卞桑蘭的美如傲雪紅梅。
“我等正要去天蠶莊登門拜訪卞莊主,既然在此遇上了,倒省得我等跑一趟。聽聞天蠶莊隐蔽難尋,方才還擔憂在沙石林裡迷路,不像蒼塞無遮無攔任人來去。”戶绾待蝠雁蹲伏下來緩緩起身端詳着卞桑蘭,但見她姿容絕色卻一副妖女的作派,欣然自得卻一副大權在握的曠達,笃定眼前人正是卞桑蘭無疑。眼下雖然受她掣肘,生死亦由她主宰,仍忍不住暗諷她多次滋擾蒼塞。
“如姑娘所言,天蠶莊确實隐蔽難尋,可即便如此也遭不住賊人惦記呢。”卞桑蘭也不甘示弱,輕聲細語回敬道:“蒼塞窮荒僻壤,你道我為何而來,還不是爾等盜了我的物件,勞我三番四次來讨取。”
第九章
“你怎言之鑿鑿認定是百裡氏族偷取了天蠶莊的神物?又是何神物?”戶绾反被卞桑蘭将了一軍,逞不得口舌之快,當即眼波流轉,頓了頓,鄭重道:“我想卞莊主本無意與我們為敵,不過是想要回屬于天蠶莊的物件,何必非要置我們于死地。百裡氏族死絕了于你有何益處,除了滿身血債,亦難覓神物蹤迹。我不确定百裡一族有沒有偷取天蠶莊的物件,若沒有,你便令數百人蒙冤而死,若有,我們願意物歸原主。然而你至始至終對神物的具細閉口不談,我們縱使有心歸還亦無從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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