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落了座,這才敢略擡起頭,座上之人依舊是熟悉的面孔,笑盈盈地看着她,再沒了當初的憔悴。
這倒與蕊娘這幾年回想起來時的不大一樣了。
姜寶鸾知道她拘謹,便先問:“蕊娘,你這些年還好嗎?”
蕊娘點點頭,想問問她,卻驚覺兩人不同,好在話還沒出口。
“我跑了他們沒為難你吧?”姜寶鸾又問。
“沒有沒有,”蕊娘忙說,“世子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仍讓我留在退思堂。”
她想了想,又繼續說:“你……是長公主,跑了也正常,我看着世子雖不是故意磋磨你,可關起來的滋味實在不好受,誰知道哪日又……對了,那錢是你留下的?”
“是,我扮成你的樣子跑出去,終歸是連累你。”
“果然是你留下的,我就猜是你可又不敢确定你怎麼能有這麼多錢,發現了也不敢聲張,就自己偷偷藏着,那錢我還沒動過,你還要不要?”
姜寶鸾笑了:“自然是你的了。”
“你離開也是好事,”蕊娘爽直也不推辭,不再提錢的事,“隻是小郎君實在可憐。”
姜寶鸾原本靠坐在榻上,聽了這句便立刻直了直身子。
蕊娘道:“我說這些長公主别怪罪。”
“你說便是,我聽着。”
“你走之後,小郎君也不知怎麼了,夜夜都哭個不停。先時夫人嫌世子一個男子帶着孩子不像,便抱過來放自己身邊,也被小郎君每夜哭得受不了,到了夜裡就又把小郎君抱回退思堂。”
“那段時間,世子忙着找你,各處打探你的下落,府上又要給小郎君延醫問藥,夫人還請了高僧來看,求神拜佛都試過了,都沒什麼用處。”
蕊娘說得口幹舌燥,停下喝了口茶,姜寶鸾便馬上問:“那後來呢?謹成是怎麼好的?”
她也不知謝謹成是不是因為她的離開才哭的,聽了自然心疼不已,一面又想,若謝謹成在她走之前便這麼個哭法,她還能不能狠下心走?
“那床被子,就是你今日去拿的那個,我們府上有老人說,要試試民間的法子才好,須讓人去收了百姓家中的布縫在一起,做了百衲衣,最好還是那些健康長成的孩子小時穿過的布料,穿了衣裳還不夠,世子便又讓人去做了那床被子,夜裡也給他蓋上睡覺,小郎君這才漸漸好了。”
想起當時,饒是蕊娘也不禁皺了眉。
“隻是這天天蓋夜夜蓋的,倒把小郎君的習慣養成了,必要這床被子才睡得香,不然就鬧騰。世子連小郎君貪嘴都管得嚴,唯獨被子的事沒管,如今眼看着快三歲了,也由着他繼續蓋。”
姜寶鸾想起方才謝謹成睡夢中緊緊拽着被子的模樣,心疼得不知怎麼才好。
她此時倒理解謝珩,為人父母,不讓他吃那麼多甜食是為了他好,而允許他蓋着那床被子,卻是憐他沒了母親。
姜寶鸾又問:“那他們對他還好嗎?”
“世子眼下隻有小郎君那麼一根獨苗,嘴上雖不說,但我們做下人的都看得出來,心裡疼得緊。”蕊娘小心打量了一下姜寶鸾的神色,繼續說道,“夫人早先還總是張羅着世子的親事,但是世子事忙,自己又一點沒放在心上,夫人也就灰了心,不管他了,平日隻緊着小郎君這一個慣,小郎君這般粉團團一個,哪有不愛的道理呢?”
當初李夫人對姜寶鸾不可謂是不刻薄,甚至連謝謹成也是一并不要的,沒想她人一走,李夫人眼前清淨了倒是念起謝謹成也是自家骨肉了,果然是人心難以忖度。
先前謝謹成入宮見徐太後的時候,徐太後也問過他這個問題,他答的是李夫人對他最好,謝珩倒是排在末位,姜寶鸾當時聽了便将信将疑的,隻道是謝謹成懂事,知道在外不能說長輩的不是,沒想到原來是真的,謝謹成并沒有撒謊。
謝謹成過得好,姜寶鸾聽了也能稍微好受些,但到底又有些怏怏,果真是隻對她一個人不好。
隻要一想起李夫人、謝娆、謝琮這些人,姜寶鸾現在都能氣得往地上啐上一口。
見她面色不太好看,蕊娘如今也總算學得精明了一些,連忙不再提李夫人,隻是忍了忍,又不禁問道:“你不會再回來了吧?”
姜寶鸾搖了搖頭。
眼下還沒什麼風聲出來,但再要不了多久,她和謝珩有個兒子的事就會慢慢傳開,說與不說,外界想必都會有諸多猜測。
再有姜昀的态度,仿佛她隻剩了兩個選擇,要麼為了清白而死,要麼嫁給謝珩,清白已然沒了,自然隻有那一個順理成章。
不過暫且也顧不得這個,容殊明還沒回來,一切總要先等他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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