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舟搖搖頭:“雖不知其底細,但想來同北遼方面多少有些勾連。師兄,記錄吧。”
“诶!”
李雲璟拿起紙筆,便聽陸舟說道:“死者王癞頭,登州府平縣縣衙站班衙役,年二十八,身長七尺二寸,死于景佑十三年三月,死因乃系頭骨被鈍器擊傷,死後抛屍紅河……”
李雲璟記錄完,陸舟也将王癞頭的屍身收拾幹淨了,而後蓋上白布,默默看了一會兒。
“走吧,去驗孟璋的遺體。”陸舟聲音有些沙啞。
站在孟璋的遺體前,陸舟照例又叨叨了一句:“孟知縣,适才握刀剃肉感覺手法尚可,聽聞孟知縣生前是個俊朗男子,雖無華貴衣飾,但素來愛幹淨整潔。你放心,我會更加小心謹慎,将屍體縫合的漂亮一些。”
李雲璟聞言歎息一聲:“孟知縣生前也是個體面人呐。”
陸舟微微提了口氣,而後屏息凝神開始勘驗。
李雲璟則執筆側耳,記錄陸舟所言。
“……死者孟璋,潭州人士,原登州府平縣知縣,年三十一,身長七尺……”
陸舟仔細驗過,屍身并無傷口,但衣領處有血迹,現已暗沉黑紫,聯想孟璋卧房被子上噴濺的暗黑血迹,陸舟懷疑孟璋是被人毒死的。他剖開屍身,一股腐臭的膿液噴濺,髒腑早已化為膿水。他放掉膿水,露出胸骨,可見骨上黑紫,果然如他所料……
他微微阖目,沉聲說道:“……死因乃系中毒身亡,毒已深入骨髓。”
第174章
窗外傳來清脆的雞鳴聲,陸舟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啞着聲音道:“我收拾好了。”
李雲璟收好筆墨紙硯,合上驗屍記錄道:“我也整理好了。”說着還伸了個懶腰。
陸舟推開門,天已經亮了。清晨薄霧未散,熹微的日光透過薄霧微微灑下,全無正午時的毒辣和熱烈,裹挾着清晨絲絲縷縷的清冽微風,拂過臉龐,甚為舒爽。
孟夫人母子倆依偎在門前的石階上,聽着門聲響動,當即起身急問:“大人,可知,可知我相公他是……是怎麼死的?”
陸舟斂眉道:“毒殺。”
孟夫人用手捂住嘴,眼淚撲簌簌落下,卻不敢哭出聲來。
陸舟道:“孟夫人,你們母子兩個就住在縣衙,哪裡都不要去。還同往常一樣,不要露出馬腳。這縣衙的人雖被我換過一茬,但那些人無孔不入,難免會被他們察覺到什麼。孟知縣生前住的房間曾被人翻動過,想必他們知道孟知縣手裡握有證據,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們甚至已經派人去了潭州老家搜找證據。若被他們知道你母子二人身份,必定要使手段逼迫于你。”
孟夫人連連點頭:“大人說的是,民婦全聽大人安排。”
孟禹握緊拳頭,牙關緊扣:“若是被那些人發現,我便自裁了事,大人萬萬不要受制于人。我父親還有尤叔叔用命換來的東西,定要讓它們重見天日,将惡人一網打盡!”
陸舟摸了摸孟禹的頭,柔聲說:“人的生命至珍至貴,你小小年紀怎麼能想到死呢?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讀書,将來出人頭地,成為一個像你父親一樣的好官。好好孝順你的母親,将來再娶妻生子,方不負你父親在天之靈。”
孟禹仰頭看着陸舟,雙眸含淚。
陸舟給他擦了擦眼淚,道:“瞧瞧,往日活蹦亂跳的小子,今日眼睛腫的像個桃,待會兒被柳榔頭瞧見定要嘲笑你了。行了,今日你們母子兩個也不用做工了,我叫陸江去買了些紙錢,你們去孟知縣的屋子裡祭拜吧。”
“多謝大人。”孟夫人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感謝陸舟了。
陸舟安撫道:“逝者已矣,日子還是要往前看的。孟夫人且先好好休息吧。”
忙了一夜,陸舟也甚是疲憊,他扭頭見李雲璟眼下也是一片烏黑,遂說道:“師兄今日就别回了吧,你昨天趕了一天路,夜裡又陪我驗屍,一整天都沒好好休息,若再趕回文縣,身體必定吃不消的。”
李雲璟趕忙點頭:“師弟說不回那就不回了。”
陸舟轉回頭輕輕一笑。
洗漱過後,陸舟想睡個回籠覺,他特意留了門。果然不大會兒,才洗漱完的李雲璟推門而入,探着腦袋解釋道:“我那屋子好幾日沒人住了,有灰,我在你屋裡睡一會兒吧。”
陸舟把身子往裡挪了挪,然後拍了拍床闆。
李雲璟立馬笑開,像條哈巴狗一樣搖着尾巴過去了。躺在床上方才生出幾分後悔來,他小心問陸舟:“師弟,我是不是太孟浪了。”
陸舟就道:“發乎情止乎禮,我們隻是躺在一處睡覺而已,小時候我們不是經常在一起午睡麼,也沒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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