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媽媽楊雅慧的電話,她已經知道袁楊進了報社,很高興:“楊楊,你找到了你真正喜歡的事情來做,很好!但是你要記得,你答應了我兩件事情,這隻是其中之一,離你的生日隻有三個月了,抓緊呀!不然,不但我,就是你爺爺也會抓你回來的……老人家的八十大壽可是和你生日隻差了兩天!”
袁楊想起三十歲帶着女朋友回家訂婚的軍令狀,頭有些大了,但是想想緣分這東西可遇不可求,不是自己想抓緊就抓得到的……嗯,不行就租一個女朋友去蒙混過關,電視劇裡不是常有嗎?不怕!這三個月要攢點租金,不知這事時下的行情如何?如果有友情出演的就好了!他不能保證自己攢的住錢……
提前保級
“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路自然有我的路!”袁楊心思轉得飛快!捋一捋頭發,拍一下手,從從容容地回到了客廳。
“二哥!你那麼久,誰的電話?”潘又朵早就扔開了已經熟記的那幾個日常用句的A4紙,靠在沙發邊緣,見他進來,有意無意地問道,“如果不方便的話,你也可以不說!就當我沒問……”
“方便!是楊雅慧大美女的電話!”袁楊大大咧咧地說道,坐到沙發的中間。他沒有注意到潘又朵的肩膀抖了一下,那張經常洋溢着陽光的臉拉了下來,經常神氣活現的眼中的光彩也黯然了下來。
“她是我媽!你應該叫伯母!”袁楊轉過臉來,覺得有些異樣。
“哦!”潘又朵的臉色迅速恢複如常,身子側過來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兩手相握,很認真地眨着眼睛向袁楊問道:“伯母年青的時候一定很漂亮了!我什麼時候能見見她呢?你帶我去!好嗎?”
“嗯!可以!如果有了空閑的話……我媽是陝北米脂人,年青的時候是口北第一美女!我長的像我爸,不帥!”袁楊頭靠在沙發上,仰起來。
“米脂的婆子,什麼德的漢!我聽大哥說過……”潘又朵在努力回想。
“婆姨!就是女孩的意思,綏德的漢!”袁楊糾正她,忽然想起來:“不對呀!來,我應該檢查你的日常用語的……你好,怎麼說?”
“五哈的特!”潘又朵很利索地回答道。
“遠處蔚藍天空下,湧動着金色的麥浪……”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二哥,你是個浪漫的人嗎?”潘又朵歪着頭,有些期待的眼神。
“算是吧!有時浪漫的傻傻的……”袁楊看了看屏顯,有些不安:“是大哥!一定是問你荷蘭語學的怎麼樣!這隻好打馬虎眼了,咱們沒學多少……”他趕緊接聽:“喂!大哥,你好……”
“五哈的特!五哈的特!你也五哈的特!”潘又朵很配合,裝模作樣。
“嗯!嗯!小妹她在念日常用語……她學得不錯,嗯,不錯……”袁楊聽到潘又朵在那裡的舉一反二,簡直要哭了。
“二弟!要讓她學得有興趣,學得快樂!你不要累着她了……”潘嶽的聲音沉穩中流露出發自内心的呵護和溺愛。
“嘿嘿!二哥,大哥是要你好好教我,又不要累着我嗎?”看到袁楊愕然的神情并且點頭以後,潘又朵撇着嘴,繼續說道:“大哥總是這樣!我想好好學習都不成……我現在學啥都學不好,都怨他!嗯,我有些累。二哥,咱們聊天好嗎?你給我聊聊荷蘭的見聞,咱這也算是學習了……”
袁楊感覺這是他見過或是做過的最搞笑的教學課了!沒有必須達成的目标、興趣和快樂是第一位的、聊大天都可以算作學習、學多少無所謂不能累着學習者!天哪,有沒有搞錯!?
“二哥!我餓了,咱們去宵夜吧!回來你睡客房!咱們明天還要去應天……”潘又朵看了看已經指向九點鐘的歐式大挂鐘,向袁楊提議:“我可喜歡東面街角的小馄饨了,有家鄉的味道!今天我請客!”
“好吧!”袁楊收拾東西,拎起來公文包:“還是我請!這點小錢還吃不窮你二哥我!不過之後我必須回社裡,有事情需要處理……明天下午你是直接去奧體中心呢?還是讓俱樂部派人來接你?”
“哦!我還是自己去奧體中心吧!從這兒去更近一些!”潘又朵有些小失望,忽然又跳了:“二哥!那我早到一會兒,然後去找你?”
“嗯!也行!”袁楊答應了。
兩個人出了門來到小區外面的街角,帶着青春靓麗的大個子美女到這路邊攤來吃小馄饨的袁楊自然引起了其他食客的注意,但是潘又朵一口一個二哥親昵地叫着,大家也就恍然:原來不是不相稱的情侶,是兩親兄妹!人們還是有些奇怪:這妹妹長的那麼漂亮,哥哥怎麼也就是一般般呢!
“二哥!明天我該穿什麼衣服出席發布會呢?大哥還不知道我是新聞官呢!”潘又朵是個急性子,吃東西也快——馄饨已經完全消滅光,幾口下去又把湯喝了,用桌上的餐巾紙抹了嘴巴,戰場清理完畢,之後問道。
“沒什麼!給他一個驚喜吧,穿你想穿的衣服就行了!”袁楊手裡拿着搪瓷湯匙,還在眯着眼睛品味小馄饨的滋味,呵了一口氣,然後回答。
“喂!”等袁楊上了出租車,潘又朵這才想起來為什麼不說一個人在家怕黑讓袁楊來陪她呢,招了一下手也就算了:她不擅于說謊,她一個人在哪裡都沒有怕過,太假了!二哥那麼精明,會看破的!
就要成為江東應天的新聞官,回家躺到床上的潘又朵激動得失眠了,也想了很多:明天穿什麼好呢?這可是本官的第一次公衆亮相呢!
“這場地怎麼回事!?”韓冬看着眼前的綠茵呆了:踩踏到成片倒伏的草皮、露出一汪一汪的淺水、水面上浮着幾隻癟了的氣球、有的草皮上還飄着塑料條、場邊各樣的彩帶、瓶子和鳥糞……一片狼藉!
“昨晚下了雨!這裡有一個電子競技平台上線的大型慶典活動!”奧體中心的負責人解釋:“我們鋪了兩層塑料布以減少他們對草皮的踐踏,可是,這幫子癡迷電競的年青人真是發燒……下了雨還瘋狂慶祝到淩晨一點!也沒見有表演,就是在這裡幹嚎、瘋跑、亂抱、喝啤酒……”他的兒子也在其中,不算最瘋狂的一個也差不多了!不然他也不會讓慶典那麼久……
“趕緊讓人清理!把水抽幹,草皮剪短一點,不行的地方換草皮……”韓冬記得隻是一場小雨,覺得生氣也不是辦法,又不能臨時更換比賽地點,這場地是俱樂部租的隻有使用權沒有管理權,隻好這樣将就了。
“好的!我們馬上就清理……”負責人答應着,慢慢地踱回了辦公室,他想:比賽下午四點半開始,這才九點鐘……
于是,開賽前一個小時,觀衆已經開始進場了,韓冬看到割草機剛剛開走,場邊這才拉管子抽水——工作人員自行決定了收拾垃圾、修整草皮、抽水的順序!真是讓人無語了,他氣憤地把鞋子脫下來扔到了草皮上!伊萊趕緊把鞋子給他撿回來,然後和肖一起好說歹說終于把他勸回了休息室!
袁楊又是随着球隊大巴一起來的。今天的車上很活躍,大家一路聊天、玩笑,氣氛是相當地和睦、融洽。吳毅問了一句:“這是保級關鍵戰,又是長三角德比!你們怎麼不緊張?”立馬引來了一陣不約而同不屑的“切!”
“我們要幹死他們!像碾一隻小螞蟻……今天我要進球,我把進球送給山子兄弟!”馬丁艾杜從座位裡探出身子,右手拍了自己的胸脯,然後扶上了坐在他旁邊過道一側的潘嶽的肩膀。他是在潘嶽回歸的前一年進的江東應天,老外援了,漢語已經說的相當不錯,也是唯一“健在”的外援。
“老馬!你敢說進球,我們就敢說零封他們!我們不會讓他們單獨面對大哥三次!事不過三……”張布這樣的老實小子也在從未有過的狂傲,他說到做到,比賽當中對方黑人前鋒拿球面對潘嶽,正想着突破還是傳球的時候,被放棄身後空擋來了個正面鏟搶的張布吓了一跳:球丢了對面的後衛瘋了!張布從地上一躍而起,聳起了肩膀,抹了一把沾滿草屑和泥巴的黑臉,瞪大眼睛,像一頭兇猛的豹子一樣沖着他怒吼,要吃了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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