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不是覺得拿到錢了就随便了,我包下你的車,現在你第二天就見不到人影,打電話也不接,你什麼意思,覺得我脾氣好?&rdo;成芸說了不少,但其實語速并不快,語調也不高。隻是冷。那種打從心底漠視的冷。電話裡面一直沒有回應,隻有嗚嗚的風聲,還有一閃而過的車輛聲音。成芸冷笑一聲,淡淡地說:&ldo;周東南,你别惹火我。&rdo;本來成芸想說的是&ldo;你别給臉不要臉&rdo;,可想了想,到底還是忍住了。安靜了許久,電話裡才傳來阿南的聲音,很簡短的一句話‐‐&ldo;你等着,我很快回去了。&rdo;說完,他就挂斷了電話。成芸聽着手機裡的忙音,聽了足足半分鐘。然後她将手機扔到c黃上,穿鞋下地,一把推開陽台的門。冷風瞬間灌入。此時的雨比之前下的大多了,雨點噼裡啪啦地砸下來,除了雨聲,外面什麼聲音都沒有,山林像蒙了一層薄紗一樣。面前時冷風冷雨,背後是燥熱的空調,冰火兩重天,可成芸還覺得異常的舒服。就在她在陽台上吹風的時候,視線裡忽然有個東西一晃而過。成芸往前走了走,快要走出遮雨的篷子時,半山坡的那條向上的狹窄山路進入了視線。天已經黑透了,那山坡上是沒有路燈的,成芸摸不清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她把目光投向山路盡頭,那有個轉彎,轉過來就是她住的客棧,那裡有燈,如果那人影是真的,他很快就會走到那裡。成芸等待的時候,往後站了站,甩了一下胳膊上的水。水還沒完全甩完,那個人就已經走過去了。很快‐‐從樹叢的遮擋中走出,晃過那個轉彎,幾乎隻有一秒鐘。可成芸還是看清了。那身深色的硬皮夾克。成芸回到自己的屋子。幾乎與此同時,門被敲響了。三聲,聲音不算小,應該是用骨節叩響的。成芸走過去,把門打開。剛剛截斷了的陽台的冷風,現在又從正門吹進來了。阿南雙手cha在衣兜裡,幾乎渾身濕透。因為一路沒停,來到成芸門口時候,他氣息已經不勻,明顯喘着粗氣。他的臉上也是雨,頭發一縷一縷的貼在額頭上。他看着她,成芸稍作打量,之後便側過身。&ldo;進來。&rdo;阿南沒動,好像在考慮什麼。成芸穿着一身灰色的保暖内衣,緊緊貼着身體,腳上穿着賓館的拖鞋,頭發還沒有徹底幹,披散在肩頭。&ldo;我讓你進來。&rdo;成芸往屋裡走,等了一會,阿南還是沒動靜,她轉頭,對站在門口的人說:&ldo;怎麼?怕我扣你工資?&rdo;阿南默不作聲地搖搖頭,而後低沉道:&ldo;不是。&rdo;成芸耐不住性子,&ldo;那還不進來!&rdo;阿南終于邁開步伐,進了屋子。他反手關好門,屋裡又陷入了安靜。外面的雨嘩啦啦地下,成芸包着手臂看着他。阿南沒有與她對視,而是低頭看着地面。過了一會,他從衣服兜裡掏出個什麼,遞給成芸。成芸接過‐‐四方、白盒。軟包萬寶路。成芸看到這包煙,沒做聲,下巴卻不由得擡起了一些。&ldo;你去買煙了?&rdo;&ldo;嗯。&rdo;&ldo;去哪買的。&rdo;&ldo;凱裡市區。&rdo;&ldo;你回市區了?&rdo;&ldo;嗯。&rdo;&ldo;有沒有順路再幹什麼活?&rdo;&ldo;……&rdo;阿南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擡起頭,看向成芸。他頂着那張癱臉,擡手,指了指那包煙。&ldo;你先抽根煙。&rdo;成芸皺眉。阿南又說:&ldo;你先抽一根,我們再說。&rdo;成芸确實很想抽煙,她把煙包拆開,打開蓋,拿出一根咬在嘴裡,剛要拿打火機點火的時候,瞬間明白了阿南的意思,直接把煙從嘴裡拿出來了,反身指着他,氣勢如虹‐‐&ldo;周東南,你是說我抽不着煙鬧脾氣呢是吧。&rdo;阿南嘴唇緊緊閉着,成芸又說:&ldo;你覺得我是犯煙瘾了跟你無理取鬧是不是?&rdo;他不回答,成芸眼神淩厲,像訓下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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