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倒是笑了笑,并不甚在意:&ldo;來來去去也就折騰那些事情,隻是手段不太漂亮而已。&rdo;姬輝白語氣淡淡,但細聽之下,卻還是能分辨出幾分的不悅:&ldo;确實不大漂亮。&rdo;難得聽見自己的皇弟有這麼明顯的情緒,姬容不由擱下了剛剛拿起的折子,問:&ldo;怎麼了?&rdo;姬輝白開口:&ldo;皇兄今日沒有出去,那大抵是不知道了‐‐這别院裡,眼下除了那些來賞花的小姐外,小厮和侍衛都已經遣得幹幹淨淨了。&rdo;姬容有那麼一瞬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再開口:&ldo;小厮和侍衛都不在外面守着?……&rdo;姬輝白微微點了頭。姬容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須臾,他笑了笑:&ldo;我倒不知道,原來我身邊的人也能被這麼給叫走了。&rdo;略一沉吟,他道:&ldo;旨意是父皇下來的罷?&rdo;姬輝白颔首應是‐‐除了羽帝的旨意,這偌大羽國,還真沒有人能不驚動姬容的把人給盡數調走。推開了面前的折子,姬容啜了一口茶:&ldo;那這次的賞花宴呢,是誰提議的?&rdo;&ldo;慧妃。&rdo;姬輝白輕聲道。&ldo;這兩三日進宮的罷,&rdo;姬容淡淡說道,&ldo;我記得年紀比我們還小一些?父皇倒是寵她。&rdo;&ldo;小姑娘天真浪漫,父皇覺得新鮮吧。&rdo;姬輝白平淡開口。&ldo;母後沒有說什麼?&rdo;姬容問。姬輝白終于露了些笑意:&ldo;皇後娘娘什麼也沒說。&rdo;姬容以指腹摩擦着白瓷杯沿:&ldo;她安排了人來?&rdo;&ldo;好幾個。&rdo;姬輝白應道。姬容的臉上有了些笑意,隻是沒達到眼底:&ldo;母後這是被觸怒了……羽國男女之妨縱然不算太嚴,但大家閨秀卻總要有些矜持的,這麼巴巴的貼上來……&rdo;姬容微微頓了一下:&ldo;算是個什麼事兒?&rdo;&ldo;父皇大抵也不大知道具體事情。&rdo;姬輝白一邊微笑,一邊起身,點起香丢進旁邊的四角鎏金貔貅香爐中。姬容的面上有些冷意:&ldo;父皇縱喜歡些情趣,也絕不止這樣荒唐到孩子身上。隻是可憐了外頭的那些姑娘,有了這麼一出,莫說什麼鳳王妃,便是個側妃……&rdo;姬容到底沒說下去。但姬輝白卻再清楚不過了‐‐鳳王的身份何等尊貴,現在的儲君,未來的帝王,一旦立了鳳王妃,便是未來的東宮之主,便是側妃,等到時候大抵也是個貴妃貴人之類的。而眼下,外面那些姑娘,一句不矜持不穩重,便能徹底斷了她們成為鳳王妃,乃至鳳王側妃的路子。不過……自己的皇兄,也已經到了大婚的時候了。姬輝白不覺有了一絲恍惚。&ldo;皇弟?&rdo;一下子發覺到姬輝白走神,姬容不由開口。從莫名的感情中回過神來,姬輝白看着姬容,彎了唇角算作笑笑:&ldo;沒事,隻是想到皇兄馬上就要為選妃做準備,有些……&rdo;姬輝白本想說高興的,但話到了舌尖,卻并不怎麼吐得出去‐‐一來是因為被寵愛包容的習慣了,便不由自主的忘記了怎麼帶上面具;二來則是因為……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便不忍再欺騙了。哪怕隻是好意,哪怕隻有些微。所以最終,姬輝白隻挑了個合宜的詞:&ldo;有些怅然。&rdo;不是高興,不是悲傷,怅然這詞也算得體而溫和了。隻是既然事情本身是錯的,那不管用什麼詞,便總有一種不對味的感覺。意識到這一點,姬輝白不由皺了皺眉,倒有些後悔先前的開口了。但既然說了又早晚要面對,姬輝白也就索性把話鋪了開來:&ldo;隻是不知皇兄可有中意的小姐?&rdo;姬容一時沒有回答。等了有一會了,姬輝白心中微奇:&ldo;皇兄?&rdo;仿佛是回了神,姬容道:&ldo;總還有一段時間,何況……何況成不成,還兩說。&rdo;‐‐總還有一段時間?‐‐成不成還兩說?姬輝白心中越奇,面上卻不動聲色,見姬容不想說了便也轉了話題:&ldo;既如此……皇兄,壺裡沒水了,臣弟去外頭找些來?&rdo;後面一句,卻是姬輝白注意到茶壺裡空了後說的。姬容笑了笑,站起身道:&ldo;不了,我去了‐‐好歹在這裡靜養了一段時間。&rdo;這麼說着,姬容一眼掃過旁邊未完成的畫,便又道,&ldo;眼下也有暇,皇弟可要把之前那幅畫做完?&rdo;并不堅持,姬輝白見姬容這麼說了,便也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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