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沒了,”盛靈淵笑眯眯地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又壓低了聲音,“都說了不要亂碰,還是你想共感起來,仔細看我心裡是怎麼唐突佳人的?唉,光天化日的,回家再說,嗯?不成體統。”宣玑:“你……”這老混賬絕對有事瞞他!盛靈淵推開他,朝大呼小叫的王澤擺擺手:“不要緊,死不了。”張昭快哭了:“我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礙事,影奴天生就是來颠倒衆生的,他知道怎麼勾起你心裡的欲求。”盛靈淵的目光落在那被宣玑捆住的影人身上,他幾乎所有的分身都被朱雀火燒成了灰,此時狼狽地被宣玑拖在地上,面目又模糊起來,“凡人總覺得自己是豢養影奴,不知道自己像被寄生的樹,是不是?”影人問:“我能颠倒衆生,那陛下呢?陛下不是衆生嗎?”盛靈淵坦然一笑:“不勞費心,我已經颠倒過幾輪,滾地不起了。”王澤一愣,心想:“等等,‘陛下’?為什麼要叫‘陛下’?”宣玑嘴裡偶爾會漏出幾句“陛下”,但王澤沒往心裡去過,因為一直以為那就是個私下裡的愛稱,跟以前燕秋山管知春叫“少爺”一樣。跟赤淵縣城裡那個陰沉祭魔頭一模一樣的長相,自稱姓盛,莫測的特能……這所謂“劍靈”到底是什麼可怕的來曆?宣主任靠不靠譜?“我隻知道影人沒有自我,不知道你們還會忘恩負義。”宣玑這會已經處在要炸的邊緣,早把他之前順口胡說八道糊弄同事的瞎話忘了,把影人往前拖了幾米,“你是無辜,他當時也沒把你怎麼樣,還陰差陽錯地解放了你,讓你有了自由意志,不用稀裡糊塗地依附在别人身上,你就是這麼報答他的?”“自由是酷刑,”盛靈淵按住宣玑的手,淡淡地接話說,“我當時還當自己年幼時遭逢變故,是衆人族修士用命換回來的半靈體,所以能通天地靈氣,不知道……早知有這樣的變故,給你個痛快就是了。”影人模糊的五官上浮起清晰的憎恨。宣玑:“不是……”不殺他,放他自由,還放出怨恨了?“解……放……你懂什麼?你不知道一解一放,其實是兩個字嗎?”影人喃喃地說,“‘解’是從困頓與束縛中松綁,是救苦救難。放是放逐到無邊世界,與淩遲有什麼不同?”宣玑:“你有病吧?”盛靈淵看了他一眼,暗自歎了口氣,鳥雀一族,天生有翼,就是要翺翔四方的。所有未知于他都是好奇、都有樂趣,偏偏他出生就被關在天魔劍身裡,好不容易破劍而出,又擔起朱雀一族守護赤淵的重任,這麼多年沒嘗過自由之樂,所以大概也不知道自由之苦。人往往是需要一定外來束縛的,束縛有時是軌迹、是路引,自由太過,意味着他得自己在毫無頭緒的“荒野”裡開出一條路來,純白的雪看多了會雪盲,純白的前路會讓人心盲,得有極堅韌的心志,挨過極大的自我消耗,才能不被“自由”壓死。凡人都這樣,何況是影族這種天生奴性深重的?“我用未化形之态行走人間,想找一個主人,找一個立足之地,”影人說,“我跟過人、妖、半人、類人……輾轉在無數人的一生一世裡,想找個托付,短暫地停靠一二,可主人一死,我就會前塵消盡,又回到沒有化形的幼體之态,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是美是醜,該同誰為伍,該與誰為敵……”“要是偶遇戰亂年代,呵,更荒謬了,前個主人剛死,我就又被敵方撿去,頭天還跟人這一方人馬稱兄道弟,誓死相随,明日又随另一方人與舊友刀劍相見,宛如死仇。”“陛下封印赤淵,世間自此靈氣稀薄,影族都銷聲匿迹,我也日漸衰弱,我越來越糊塗……過着過着,我連自己是個影人的事也忘了,隻會随波逐流,隻有主人死了,才能清明幾天,清明的時候就得被混雜成一起的記憶折磨得死去活來,非得馬不停蹄地尋到下一個主人不可。”“就像……凡人說的‘瘾君子’。”影人擡起頭,緩緩看向盛靈淵,地面上,他分身的灰燼無風自動,化作輕煙,朝那影人飛去,他的身體膨脹起起來,把宣玑的鎖鍊撐得“咯咯”作響。“陛下,影人成魔,你可曾聽說過比這更離譜的事麼?你看看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全是您的天恩啊。”“不必,”盛靈淵笑意不減,“上天有好生之德,這都是你自己刻苦修出來的。”陛下大部分時間不跟人打口舌官司,口蜜腹劍才是他的常态,但那主要是沒好處、沒必要,不代表他不會尖酸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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