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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第1頁)

他再度很輕易地與菲爾太太攀談了起來。時間并不長,伊文甚至還沒來得及喝完杯中的咖啡,西澤爾就表示要離開了。他的語言非常有技巧,既表明自己非走不可又讓菲爾太太對他的到來充滿感激。下樓的電梯裡,伊文看了看手表,&ldo;你還打算去哪個受害者家庭做&lso;研究&rso;?&rdo;&ldo;嗯,我們去看看莉莉小姐吧。&rdo;西澤爾露出深邃的笑意。莉莉是某個單身爸爸的女兒,她現在寄養在姑姑家裡。莉莉是她的母親以生命為代價帶到這個世界上的,所以她的父親對她萬分珍惜,将她當成公主一般捧在手心。當他們去拜訪的時候,正值晚餐時間,這讓伊文感覺很不好意思。但是莉莉的姑媽還是請他們進去了。西澤爾很輕易地将莉莉逗笑,這讓她的姑媽感覺很驚訝,因為自從父親慘死之後,莉莉幾乎沒有再笑過。正是因為這點,莉莉的姑媽與西澤爾侃侃而談,将她與莉莉的父親從小到大的點滴往事都說了出來。就在晚餐即将進行時,西澤爾卻與莉莉告别了,為了安撫她,西澤爾還送給了她一包星星糖果,告訴她不開心的時候就把星星含進嘴裡,舌尖有了甜味,心裡面就不再那麼苦悶了。伊文站在那裡,看着西澤爾對待孩子的态度,他眉眼間的溫柔和唇上的淺笑,那樣的真實。&ldo;為什麼對孩子的态度和對待大人的差别那麼大?&rdo;走下樓梯時,伊文開口問。&ldo;因為他們還沒有被現實污染,眼睛裡沒有醜陋的魔物。&rdo;西澤爾笑着拉開車門,&ldo;我餓了,伊文。也許我們可以邊吃飯邊聊?&rdo;&ldo;我不餓。&rdo;&ldo;伊文,伊文,伊文……&rdo;西澤爾低下頭來按着自己的眼角,&ldo;你不是機器,不需要24小時超負荷運轉。而我為了你付出了一整個下午,難道不值得一頓晚餐嗎?&rdo;伊文隻是盯着西澤爾,不發一言。&ldo;你覺得我在控制你了?&rdo;如同伊文所料,西澤爾輕易就猜中了他心中所想。&ldo;好吧,為了公平起見,你來挑選晚餐的地址,怎麼樣?&rdo;&ldo;好。&rdo;伊文利落地打回方向,西澤爾跟在他的身後。都市燈火逐漸明亮起來,淹沒了天空中的星子。他們來到了一家小餐廳,伊文在吧台前坐下,西澤爾坐在他的身邊。&ldo;老闆,一份蘋果派和奶油華夫,再來一杯拿鐵。這家夥也一樣。&rdo;伊文絲毫不顧及正興緻勃勃看着餐單的西澤爾,把兩個人的餐都點了,&ldo;現在該告訴我,你得出什麼結論了。&rdo;&ldo;結論很簡單,那就是剛拿到資料的我還有你們fbi的心理分析小組所做的側寫是錯誤的。&rdo;西澤爾輕笑了一下,卻不再繼續說下去了。☆、來自地獄伊文等了半天,對方沒有後話,這令他非常不悅,他直接沒有風度地蹬了西澤爾一下,在他的高檔西裝褲腿上留下鞋印。&ldo;别着急伊文,我想先嘗嘗這裡的蘋果派。&rdo;西澤爾悠哉地笑着,這讓伊文再度不爽起來。終于,他們點的餐來了,西澤爾看着熱騰騰的蘋果派露出滿意的微笑。嘗了一小口,他閉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模樣。&ldo;喂,快點說。&rdo;伊文覺得和這家夥在一起,自己的耐性就快耗完了。&ldo;好吧,好吧,作為fbi和曾經的軍人,你應該也有着敏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你想一想看,這幾個受害者他們有什麼共同點?&rdo;西澤爾撐着下巴望向伊文,那雙藍眼睛深邃得似乎要将這世上一切的光線都吸進去。&ldo;共同點……都是男性。&rdo;伊文自嘲地說。&ldo;伊文,不要對我這麼有抵觸心理。放下對我的不耐煩,想一想今天下午我們拜訪過的這三個家庭所體現出來的受害者有什麼共同點,除了他們都是男人之外?&rdo;西澤爾放緩了嗓音,沒有了那種老神在在的調子,他的語調是萬分認真的,帶着學術者的嚴謹。伊文的心境沉斂下去,閉上眼睛回憶着下午的一切,&ldo;他們都是各自家庭裡的支撐。&rdo;&ldo;嗯哼,還有呢?&rdo;&ldo;他們将自己的家庭看的很重要。&rdo;&ldo;是的,也就是說這些受害者最大的特點就是&lso;家庭&rso;。&rdo;西澤爾的手指在伊文緊皺的眉心一彈,伊文也随之睜開了眼睛。&ldo;什麼?&rdo;伊文不解了。家庭也會成為兇手的謀殺動機嗎?但是西澤爾卻不說話了,而是緩慢地咀嚼着享受面前的美味。因為羨慕和嫉妒他人幸福而犯下這樣殘忍的連環案件的可能性不是沒有,隻是僅僅是羨慕和嫉妒而導緻兇手對待受害者的那一系列行為根本解釋不通啊。&ldo;我猜測,所有的受害者一定有一個共同的途徑認識兇手。&rdo;&ldo;可是他們的職業、家庭背景都不相同……&rdo;&ldo;找出這個途徑是你們fbi的事情,可不是我的。&rdo;西澤爾揚起眉梢,顧盼有情。伊文朝着他的目光望去,才知道他正欣賞着不遠處靠窗座位的女子。伊文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淩晨兩點半,西澤爾被持續不斷的電話鈴聲吵醒,他歎了一口氣坐起來,唇上扯起一抹笑,似乎已經猜到打電話的人是誰了。&ldo;現在并不是打電話的好時間,fbi的伊文&iddot;李探員。&rdo;西澤爾緩緩将發絲梳到腦後,流露出融入夜色的典雅。&ldo;我知道那個途徑了!&rdo;&ldo;哦?是什麼?&rdo;西澤爾靠在床頭,像是在鼓勵得到勝利的幼稚園小孩。&ldo;你能别用那個語氣跟我說話嗎?我交叉對比了這些受害人死前三個月的行蹤,發現他們都曾開車帶着家人或者朋友長途旅行,他們都經過了22号公路的某段!&rdo;&ldo;哦‐‐果然是決定性的發現啊!我已經知道了您取得的成就,請問我可以睡覺了嗎?&rdo;西澤爾作勢要挂掉電話。&ldo;當然不可以!明天你要陪我去那條公路!&rdo;&ldo;我拒絕。&rdo;&ldo;為什麼?&rdo;&ldo;因為明天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研讨會,世界各地的專家都會前來,我們要研究古羅馬的刑罰,這是非常有趣的話題,我一定要參加。&rdo;&ldo;好吧,你可以參加,隻不過我會戴着手铐把你從研讨會的講台上拷下來,相信來自世界各地的專家應該很樂意見到那個畫面吧?&rdo;西澤爾閉上眼睛無奈地一笑,&ldo;為政府服務是每個公民的榮幸,請問我現在可以睡覺了嗎?&rdo;&ldo;晚安,西澤爾。&rdo;西澤爾愣了愣,輕聲回複道:&ldo;晚安,伊文。&rdo;但是在這幽靜的夜晚,西澤爾已經沒了睡意。他起身來到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随意地在沙發上坐下。他的面前是猶如鏡面的電視機屏幕,仿佛有什麼在黑暗中無限擴張,要将這世界吞沒。屏幕中是模糊的西澤爾的鏡像,隻是鏡像中的他露出魔魅的笑容,金色的妖異瞳眸帶着嘲諷的笑意。&ldo;很久沒有人對你說晚安了,親愛的西澤爾。&rdo;西澤爾的手指摩擦着酒杯的邊緣,颔首一笑,&ldo;你總是喜歡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rdo;&ldo;你很喜歡他的聲音,特别是那一聲&lso;晚安&rso;,我感覺到你的心髒像是落入柔軟的雲端。&rdo;&ldo;瑪蒙,他隻是個普通人而已。&rdo;&ldo;但是你仍舊保持着雀躍的心情。&rdo;鏡像中,瑪蒙笑意深邃,&ldo;也許就算是魔鬼,也有他的守護天使。&rdo;&ldo;我從沒有見過天使,也不渴望救贖。&rdo;西澤爾起身走入房中,電視屏幕黑暗如死水。第二天的早晨九點,就有人按響了西澤爾公寓的門鈴。他穿着睡袍起身,睡意闌珊,門外的伊文西裝筆挺,就連領帶都一絲不苟。&ldo;嘿,我說,沒想到考古學的副教授這麼富有?&rdo;西澤爾淺笑着将門打開,&ldo;因為我有個富有的祖母。&rdo;伊文不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于是不再說下去,&ldo;我們是不是該走了?&rdo;西澤爾卻緩慢地走到廚房,&ldo;咖啡還是紅茶?我還需要整理自己。&rdo;&ldo;紅茶。&rdo;&ldo;我知道,因為咖啡太費時間,你想要我快點出門。&rdo;西澤爾直接從冰箱裡拿出礦泉水放在伊文的面前,&ldo;喏,這個才是最省事的。&rdo;十分鐘之後,西澤爾穿着休閑襯衫和牛仔褲,戴着墨鏡走了出來。22号公路依舊炎熱,公路兩邊沒有任何多餘的風景,單調、無聊、乏味。伊文開着車,而他身旁的西澤爾則幹脆靠着車窗睡了過去。直到他們來到了一個加油站前,伊文将車停了下來。西澤爾醒了過來,摘下墨鏡,&ldo;我們到哪裡了?&rdo;&ldo;加油站。如果是長途旅行的話,受害者很有可能在這裡停下來加油。&rdo;也就是說,兇手可能是這個加油站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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