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以後不可莽撞。萬一是刺客怎麼辦?”
“呵,秦大人多慮了。不過是個孩子。”沈逸辰輕笑,跨過地上的屍體,問道:“這池濛的太守,可抓住了?”
秦州拱手:“已經找到了。兩日後便可帶回來。”
沈逸辰點頭,又看了一眼那個小孩跑走的方向,轉身帶着人離開了。倒是個有趣的孩子。
第二天,沈逸辰沒想到又遇到了那個小孩。
“打!狠狠地打!”
一群面有菜色的成年人,拿着棍子在打一個孩子。而孩子懷裡,死死地抱着幾塊生地瓜。
“太子?”他們的行蹤現在還不能暴露。
“去吧。别傷了他人性命。”
有了沈逸辰的示意,那些裝作普通侍從的侍衛一擁而上把聚集起來的人群分開,将那個已經昏過去的小孩帶到沈逸辰面前。
就算知道這夥人他們幹不過,但是被搶了食物的人卻不可能善罷甘休。那可是他們以後活下去的希望,誰都不能剝奪!
“分一袋米給他們。”
“是。”
抱起那個小孩,沈逸辰坐回了馬車裡。
明天,他便能開倉放糧。可若是早了,就會打草驚蛇。
回了臨時的住處,沈逸辰差人拿來傷藥給小孩塗抹傷口。從樣子來看,的确已經餓了幾天了。拉開衣服,已經能清晰地看見根根肋骨。
“唔…娘!”感覺到身上輕柔地撫摸,小孩驚坐起來,卻在看見沈逸辰後暗淡了眼神。不是娘親。
沈逸辰一愣,卻沒有多問什麼。隻是摸摸小孩的頭:“你餓了吧。來,吃點東西…唉?!”
他剛把一碗粥和放着剛蒸好的饅頭的食盤拿過來,卻被推了一把,手裡的粥失手撒了在被子上。還帶着一身傷的小孩拿起兩個饅頭就沖了出去。
聽到屋裡的動靜,守在外面的侍衛趕忙沖進來,正好攔住了往出跑的小孩。
把人一舉擒下,押到沈逸辰身前:“殿下,你沒事吧!這個人怎麼處理。”
“放開我!快放開我!”小孩奮力地掙紮,眼睛死死地盯着掉在地上的兩個饅頭。他還要回去!
沈逸辰皺眉,隻是說到:“在這裡,沒人和你搶食物。”
“放開我!”
小孩隻是重複着這一句話,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郭強,放他走。”沈逸辰揮手,看着小孩一獲得自由就撿起地上的饅頭跑遠,根本不在乎已經被燙紅的手。“跟上去看看。”
“是。”
跟着小孩的身影,兩人穿過小巷,拐了幾次才在一處橋洞地下停住。剛剛的小孩跪在那裡,把手的已經染了灰的饅頭送到一具女屍嘴邊,身邊散落着不少已經發黴的食物,沈逸辰甚至看見了昨天小孩手裡的那塊幹餅。
這就是他,餓肚子的原因麼?
這個孩子難道覺得,他的母親不吃那些東西,隻是因為不喜歡,所以才努力找其他食物,甚至不惜被打也要從别人手裡搶。
“娘,吃。”小孩将手裡的饅頭吹吹,眼睛亮亮的。這種香香的,軟軟的東西,娘會喜歡的吧。
驚雷劃過昏暗的天際,照亮了沈逸辰和郭強的影子。才發現有人來的小孩将東西藏在身後,擋在那具女屍身前。
“你們,幹嘛!”
“她已經死了。”沈逸辰走過去,在小孩身前蹲下。“已經…不需要吃東西了。”
他能明顯的聞到女屍身上散發出的腐臭味道,甚至能在耳朵裡看見蠕動的蛆蟲。
小孩愣住了,手裡的饅頭掉在地上。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知道。
“娘…死了?”所以,以後沒有人再哄着他睡覺了,沒有人會忍他不會說話了……沒有人,在别人拿石頭砸他的時候,護着他了!“不,不信!嗚…哇,哇,哇…”
他知道娘是太累了,永遠的睡着了…
沈逸辰垂眸看着哭成一團的小孩,忽然伸手将人抱起來:“别哭了,以後,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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