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钰又想起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想起那個該死的教習,想到他如何擺布她,教她所謂服從與取悅,将皮肉作為殺人的工具。
她一直覺得不适反感,想要逃避,卻又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恐懼什麼。今日她終于明白,原來她是害怕教習将她當作一個死物在教的眼神。
伏钰一直以為,她早習慣了做侍月閣手中一枚棋子,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還是想做個人,活生生的人。皮肉骨血皆由自主。
伏钰跟着謝連州道:“簡直……不可理喻。”
這話剛說出口時很難,可等她一字一句吐出後,卻又覺得心中郁氣也跟着一塊散發。
謝連州道:“所以,我雖讨厭那男子,卻不忍心他妻女因他的死落至悲慘境況,一時兩難。”
伏钰想到他身上的味道,道:“但你最後還是殺了他。”
謝連州道:“我擡了他的屍首到府衙後院,尋風評頗佳的縣官說了此人罪狀,勞他偶爾看顧這人無辜妻女,不要牽連她們。”
伏钰笑出聲。興許因為她從小便被培養做殺手,還真沒想過遇事找官府這種法子。
她開口道:“你這樣大喇喇闖進人家寝房,隻怕明日采風堂裡就要有你的畫像了。”
謝連州不得不承認,他這樣大張旗鼓,确實心存一些恐吓縣官的意思。畢竟隻有心有畏懼,才會更将他的話當一回事。
他隻是有些好奇:“采風堂又是什麼?”
伏钰不得不為無知的謝連州解釋:“原本廟堂是廟堂,江湖是江湖,兩邊井水不犯河水。可近百年來,不管是江湖人插手官家事,還是官家人插手江湖事,都變得越來越多。最後朝廷便設了采風堂,如果說官府裡的捕快是抓尋常兇犯的,那麼采風堂裡的捕快便專門抓像你這樣的江湖人。”
謝連州道:“真有意思。”
伏钰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整個江湖裡采風堂到底設立了多少聽風處嗎?在針對你們這些上榜的人時,他們搜集情報的能力可不會弱于太平山莊多少。”
謝連州笑道:“那我該怎麼辦?”
伏钰不滿道:“這還要我教嗎?你看看你這頭發胡子,還有身上穿的衣服,走到哪裡不被人一眼認出你從異域而來?要想不那麼顯眼,便先裝扮得像中原人些。”
謝連州想了想,道:“可打扮回中原模樣,便會被太平山莊的人發現。”
慢慢撿回自己的功夫後,謝連州其實并不擔心太平山莊的搜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平日多有避人耳目。
伏钰為難片刻,道:“甯願讓太平山莊的人盯上,也别去同采風堂的人明晃晃做對,畢竟他們沒長性,過個三五月便會忘記你。但你要是現在再去挑釁,江湖事未必能江湖了,牽扯上什麼官府官兵,事情就麻煩了。”
謝連州想了想,最終道:“你說的對,那便聽你的。”
伏钰臉色一下不好看起來,嚴肅道:“什麼聽我的?說得好像我在為你着想似的。若不是采風堂的捕快來了,不方便我對你下手,我才不會提醒你。”
初出茅廬的殺手說完這話便怒氣沖沖地離開,不知是真找地方休息去了,還是蟄伏在暗處等待下一次刺殺的機會。
謝連州笑了笑,用短刀修起面上因為不怎麼打理慢慢蓄起的胡須。
第42章牌位
待謝連州剃光胡須,?把所有發辮都解開,夜已經深了,城隍廟前還被去而複返的伏钰丢下一套中原服飾。
伏钰自己不露面,?謝連州也不說什麼,隻笑笑,撿了衣裳到廟後去換。
待他回到廟裡,?才發現本該入睡的婦人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在打掃城隍廟。
婦人聽到聲響,?轉頭看見面生的青年,一時有些畏懼。好在青年一出聲她便認出了他,心中微安。雖不知青年怎麼突然換了一副打扮,可她知道青年是個好人,這便夠了。
“你在做什麼?”
謝連州輕聲問。
婦人道:“廟裡許久沒人打掃,我想……可是打擾到公子了?”
她臉上顯出惶恐神色。
謝連州搖搖頭,?道:“無妨,?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婦人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回身安心打掃起來,就連牆角的蜘蛛網都不放過。待她将蛛網都捅下來後,?廟裡看起來幹淨許多,她是做慣農活的人,?此刻一點都不覺得累,隻擦擦汗,?便又開始擦拭城隍爺的神像。
隻是那神像太高,她站在神台邊隻能擦到城隍爺的肩頭,又不好攀附在神像身上,隻能看着城隍爺滿面塵土而無能為力。
原本隻是看着的高瘦青年從她手中接過擦拭神像的布,問她:“你信神佛?”
在這一刻,?婦人短暫忘卻了對青年的感激與敬畏,看着擦去重重積灰,面目上猙獰與慈悲融為一體的神像,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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