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抱歉的說:“歲數大了,精力就不夠,下半夜就靠他提提神了。”神色間有些落寞。
說完話,師傅就狠狠吸了一口,将剩餘的半截煙扔了出去。
大強突然有些心疼這位中年男子,用安撫的語氣,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傅,您過年不回家嗎?”
司機有些無奈的說:“到了這個年齡,上有老,下有小,哪裡都要錢,沒辦法啊!”
這句話敲打在大強心裡,有些心酸,他和母親的走過的日子,就如放電影似的,一遍一遍的滾動着。
晚上車輛不多,約摸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格爾這裡,大強付完費,說了謝謝,下車時又好意的提醒着師傅,壓力大,該休息還要休息。
師傅可能很少遇到這樣熱心的乘客,說:“謝謝你,小夥子!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車一溜煙又消失在城市的燈火中,大強有些恍惚,大街小巷正流行着孫楠的那首《拯救》,此時,很應景。
在節前的最後幾天,岑傑把工作一一又給大強強調了一番,他計劃當晚就返回老家,他一家老小都沒有跟着他過來。
曾經大強問過這個事,他說一家人在廣南生活,經濟壓力太大了,還有孩子們的入學等等,現在在縣城有個小兩居,已經比很多人條件好多了。
大強才意識到,就岑傑的收入尚且不能在廣南立足有家,自己又靠什麼呢?
他記起周叔他們計劃在這裡買房的事,也許是因為心累了,總歸有個歸宿,在這座城市裡,有了堅持下來的理由和希望吧。
春節值班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尤其安全最不能大意。
大強在節前開了安全會議,将責任重新界定和劃分後,他才安定下來。
坐在辦公桌前,将來年的計劃一一列舉下來,他警示自己,不能再随波逐流,沒有目标的生活了。
第一件事,他列的是建房。
一想口袋裡的那點貨,心裡就一陣緊張,他撥通了王三的電話。
那邊很熱鬧,能聽到鞭炮的脆響聲。
王三興奮的說着家裡的情況,他說見了李軍和李萍,第一次在将李軍灌倒,李萍還問起大強情況雲雲。
大強聽了,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問起母親,王三說身體挺好的,就是想他,他買的衣服穿的都合身,見人都說,很高興。
直到母親都好,大強才露出了笑容。
他叮囑王三:“三哥,辛苦你多到家裡坐坐,陪她說說話,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一樣。”
“還用你說,基本天天都在嬸子這裡混吃喝。”
王三最後也埋怨了大強,說他每次郵寄回去的東西,都有他爹一份,可他從未提及。
大強笑了笑,說:“咱倆有區别嗎?”
惹得那一頭的王三趕緊挂了電話,眼圈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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