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認為這穆姑娘莫不是腦子有問題了,商人家的女兒又得皇後青眼是多難得的光宗耀祖的機會,竟然還敢斷然拒絕。這自是那些盼着自家姑娘飛上枝頭的大娘子們的想法。
另有一些官宦人家的娘子卻對這個姑娘刮目相看,能大庭廣衆之下,不卑不亢,有禮有節拒絕皇後,就不是一般姑娘有的膽氣,于是好幾人竊竊私語,想着散場之後,派家丁去好好打聽一下這個穆姑娘家風、人品、行事。
皇後見此道:“穆姑娘侍親至孝,應該嘉獎。本宮賜你一根百年老參,回去給你母親滋補身體吧。”
穆映月趕緊跪下謝恩。
第五名是盛向蘭,她緩步走到皇後跟前,規規矩矩的行禮,皇後見了誇道:“盛家的姑娘,人如此俏麗,儀态規矩學的更是好,走到本宮跟前,頭上的步搖都沒怎麼動過。”心裡想着如此明麗動人、儀态姣好的姑娘,又是官家小姐,将來可以選在桓王或者二皇子、三皇子身邊做個側妃,是件極好的事。
人群中很多大娘子對皇後的話深以為然,此時,王大娘子内心得意,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
隻見向蘭道:“謝娘娘謬贊,論起儀态,娘娘才是真正的儀态萬方,我輩的楷模。”内心卻為自己的馬屁話,直起雞皮疙瘩。
皇後笑道:“又是個伶牙俐齒的姑娘,這個翡翠白玉點翠珊瑚珍珠簪就賞給你把玩吧。”
向蘭趕緊跪下行禮道謝。
接下來第四名是葉悠柔,她已經因為美貌被皇後點進了宮裡,皇後把一支榴開百子鑲嵌珠石翠花簪賞給了她。
辛如甯也得了一支皇後賞的清白玉嵌珠翠碧玺扁方簪,很是得意。
到了第二名賈雲娘,皇後見這個姑娘,沉穩、大氣、端莊,是個胸有主見的姑娘,于是道:“賈姑娘,本宮在宮裡就常聽人說起你的繡品,訂單絡繹不絕,如今看來果然不同凡響,你願不願意入宮,替本宮掌管司衣局。”
賈雲娘今天是跟繡坊的師傅一塊來的,看了師傅一眼,從她眼裡看到了鼓勵的目光,于是跪下道:“回皇後娘娘話,民女身份卑微,以針線為生,承娘娘青眼,民女願意入宮伺候。”
皇後很滿意道:“好,好,你放心,傳本宮的話,賈姑娘家人的生活一定要安排妥當,你放心,且安心在宮裡當差幾年,本宮必不會虧待于你。”
皇後自禹州來汴京,皇宮裡雖然後宮争鬥沒那麼激烈,但是前朝留下的宮女仆人衆多,自己手邊得力親信并沒有幾個,也是趁機給自己選幾個得力之人的意思。有了葉悠柔和賈雲娘,已經不虛此行了。更何況,她此時已給二兒子看好了王妃,準備回去就跟官家提。
還有最後第一名沒有賞賜,雖然皇後帶來的名貴珠寶、飾品還有很多,但是婉婷過來的時候,皇後親自扶起她來,拔了自己頭上的一支萬福萬壽鑲嵌珠石翠花長簪,給婉婷插在發鬓上,道:“這是本宮最喜歡戴的一支簪子,就賞給你了。”
婉婷立刻要拒絕,卻被皇後攔下了。
這時坐在下面的海氏和向蘭有點傻眼了,這皇後的意思,是看上婉婷了,但是婉婷的身份,也隻有二皇子年齡、身份堪配。
海氏心裡叫苦:“七弟呀七弟,讓你早點跟家裡說,也是早點去提親的意思,你非要打太極,要等會試之後,這下可如何是好,還能跟皇家去争嗎?免不了在婚事上吃苦頭了。”
向蘭看的也很焦慮,在王大娘子和海氏面前又不敢太表現出來。
在場的大娘子也都看出了皇後的意思,有的羨慕、有的嫉妒,有的也并不覺得進宮是多幸運的事,柴婉婷的身份如果不嫁皇家,任是嫁給什麼人家,都是她挑别人的份,并且會生活的富足、悠然自在,進宮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接下來,歐陽氏繼續宣布第四場:皇後娘娘自幼喜歡蜀繡,所以在坐的姑娘們,有對蜀繡精通的,每人繡一幅來,娘娘說了,前三名的有重賞。
這場蜀繡比賽,獲獎的三位姑娘都被皇後留用召進了宮裡,最後為了大家勞累一整天之後,放松心情,進行了一場猜茶比賽,氛圍很是熱絡,猜茶結束,大家就散場回府了。
壽安堂裡
王大娘子晚膳桌上,對着衆人在講今天史家發生的一切,隻見她眉飛色舞道:“母親今日沒見,媳婦今天可算是見了那天上有,地下無的美女了,咱們天天的都在說,向丫頭已經是找不出第二個來的好看姑娘了,可誰知今天大家見了那葉家的姑娘,那個美呀,就是向丫頭都被比下去了,皇後娘娘眼睛都沒眨,就直接要進宮裡去了,八成是要做貴妃了。”
向蘭道:“母親,娘娘明明說了要葉家姐姐做一等女官的,将來會給她指門好親事。”
王大娘子不以為然道:“話是那麼說,那總不能直接當場封為娘娘,給官家充實後宮吧。”
盛老太太看着倆人說的熱火朝天,于是拿眼睛看海氏,海氏笑道:“母親雖然說的熱鬧了些,但今天的場面大體如是,那葉家姑娘的确美的世間罕見。”
柳氏道:“二嫂嫂,都用這樣的詞來形容一個女人,那大抵是美的不可方物了。”
盛老太太歎了一口氣道:“一個女子如此美貌,也不知道将來是福是禍呢!還有其他的嗎?”
海氏當然知道盛老太太的意思是想聽聽其他的姑娘的情況,這種場合,發現了好姑娘,誰不想給自己家族的兒郎們盤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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