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女生氣喘籲籲地沖了進來:“請問這是面試的地方嗎?”
李經理蹙眉,看了眼腕表:“不好意思,你遲到了,可以出去了。”
女生愣了下,連忙解釋:“對不起,我找錯地方,跑去東宮了才會……”
“遲到就是遲到,你已經被淘汰了,走時順便把門帶上。”
女生眼眶紅了紅,徑直離開了。
許深深站在最裡側,見李經理臉上有些不悅,立刻主動請纓:“我去關。”
幸虧遇上了謝飛,她在心裡暗自慶幸。
面試過程還算順利,但排班時,另外兩個女生有了意見,因為給許深深排的是四點到十點的晚班,給她們排的卻是十一點到淩晨五點的夜班,在她們看來,女生上夜班存在着極大的安全隐患。
“但西宮隻缺上夜班的,她口語好,晚班外賓多,所以用得上,你們不同意可以另謀高就。”李經理公事公辦的口吻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一個女生當即離開,剩下一個咬了咬牙,答應了。
還沒來得及高興的許深深,心裡登時五味陳雜起來。她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象牙塔之外的成年人世界,沒有因為所以,隻有行與不行的現實。
42
“你們經理可真龜毛,還要帶妝上班。”沈宇樂一邊給許深深化妝一邊吐槽。
“但工資也确實高呀。”許深深拿到第一個月薪水時,厚厚一沓有些不敢置信。
之前沈夢菲生日聚餐結束後就是去的芭雅西宮,沈宇樂對那裡有印象,是個環境很好的高端會所:“晚上我和堂姐逛街,結束後我去接你下班?”
“好啊。對了,顧白那邊你沒說漏嘴吧?”
她可不想顧白又跟着自己去西宮打雜。
“沒,托杜老師的福,社長已經成了很多老師上課點名的香饽饽了,開學兩個多月忙得連排練室都很少去。他為了做能配得上你的男人,也是拼了呀。”最後一步塗好唇彩,許深深清新裸妝大功告成。
“其實……”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上了妝有些陌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和他不會有好結果。”像是一種自我保護,讓她選擇了趨利避害。
然而,他明明為自己做了很多,也明明沒有做錯什麼。
“順其自然吧。”沈宇樂一副戀愛導師的口吻,“可能太優秀的男人容易讓女生沒安全感,反正他說過會等你,想清楚再做決定也不是什麼壞事。”
說完,她歎了口氣,怅然若失道:“深深,我也好想有人追,春天都快結束了,我怎麼還沒開始談戀愛呢?”
許深深淡笑,“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隻共絲争亂”說的恐怕就是眼前這位懷春的少女了。
(注:詩句摘自歐陽修《蝶戀花·越女采蓮秋水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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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嘔……”
許深深拿着礦泉水,剛走到洗手間門口,就聽到裡面有陣陣嘔吐聲。
“給,漱漱口。”她走進隔間,看到張淼扶着門,還在作嘔。
張淼看了她一眼,接過水:“謝謝。”
“你每天這麼喝,很傷身的。”許深深又抽出餐巾紙遞給她。
許深深的工作是侍應生兼翻譯,一般就是後勤打雜、給客人引路以及散場後清理包廂。張淼是芭雅業績最好的“公主”,專門陪客人劃拳、喝酒和唱歌。
許深深和她照過幾次面,有時顧客為難她,張淼都會幫忙解圍。
“工作嘛,哪有容易的。”張淼靠在牆上,嘴角扯起一抹澀意,“你好好學習,别像我,什麼本事都沒有,隻能靠出賣皮相和健康賺錢。”
許深深沒接話,芭雅西宮,說是高端娛樂會所,但生活的苟且仍然處處可見。謝飛告訴她,張淼靠陪吃、陪喝、陪玩哄顧客開心,然後賺取小費和提成營生。因為張淼漂亮、放得開又善于察言觀色,所以即便不出台,也能賺到不菲的收入。
對于單純的校園生活,這裡的光怪陸離讓她大開眼界。
“你上大幾了,看起來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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