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公主竟是這樣的廢物,本世子倒要看看,來者是何方猛将。”
沉重的城門緩緩大開,夜色太黑,裡頭烏壓壓一片似乎全是人。楚千荀警惕地拉緊了缰繩,馬兒跟着退後半步。
有将士将箭頭浸了油,點上火把,交予中間之人。他接過箭,拉滿雕弓。周遭全是暗的,唯他沐着火紅的光,将那張刀刻斧鑿的面孔照得清清楚楚。
“那是……裴玄卿?他怎會在此!”
楚千荀素來知曉,裴玄卿極擅暗殺,箭術卓絕天下。因此這支箭離弦時,他下意識地彎了身子躲避。沒成想,箭的目标是最中央、最高的海東青旗帆。
天幹物燥,浸了油的火立刻吞噬了南楚旗幟。裴玄卿一聲令下,身後,黑雲壓城般的軍隊奔襲而出,大有勢必一舉拿下南楚軍的氣勢。楚千荀忙呵:“退,快退!”
沒料到敵方有援軍,南楚軍逃得有些狼狽,追出城,恰好卡在以百姓充守軍的地方,裴玄卿擡手道:“窮寇莫追。”
回了将軍府,江婳擔憂地問:“他們遲早會發現,沒有真正的援軍趕到,屆時該如何?”
“無妨,按時間線,李大人送進宮的軍情,應該是在我接到你的信之後半日。援軍明日、最遲後日便會趕到。隻要楚千荀忌憚我,按兵不動,便能守住。”
半晌沒有回應,他轉頭一看,小娘子已趴在他背上沉沉睡去。呼吸聲均勻起伏,眉宇間隐隐皺着,似是累得不願醒、又連夢裡都不安穩。
裴玄卿将她橫抱起,安置到床榻上,又伸手撫平了她眉間愁意。一吻輕輕落在她溫軟的唇上,掖好被子,悄聲掩門離去。
第66章弑父殺兄
戰火連綿了二十五日,皇上看着桌上的軍報,怒而掃落了筆墨硯台,呵斥道:“容家父子率三千兵,尚能與裴玄卿、李纨守住寒山關。雁門關五千守軍,怎麼可能不敵西召!他們……他們膽敢降敵?”
“回皇上,他們不止降敵,還與西召叛軍齊行。劍門關守軍更是一路直搗十二洲,逼到盛京腳下了!”
“反了,都反了!”皇上咳出一大口血,伏在桌上,氣血翻湧而上,隻覺得耳鳴眼花,眼前一片白茫茫。模糊中,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大步踏入門中。他撐着揉揉眼,欣喜地問:“是太子來了嗎?”
良貴妃看着來者身後的禁軍湧入宮内,忙将皇上護在身後,呵斥道:“安陽,你不在啟元宮禁足,來這做什麼?”
安陽?
皇上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卻仍是徒勞,他揮手道:“來人,來人!”
“來人?這昭仁殿都是兒臣的人,父皇您有何吩咐,兒臣替您費心便是。”
安陽走得近了,良貴妃才看清,她身上穿着與太子同制的儲君蟒袍。心下一驚,卻不敢說出口,生怕再讓皇上氣血攻心,傷得更厲害。
禁軍走上前,被血染得紫黑的包裹裡滾出一個人頭。良貴妃駭得捂着嘴,眼淚止不住往下淌。她雙手發抖,無聲地嗚咽着。
人頭滾到腳邊,面上沒有一處好肉。大監那雙恐懼到極緻的眼睛盯着她,似乎在哭訴自己生前遭遇了何等折磨。
良貴妃隻能小心翼翼地将皇上與這些槍刃隔開,怯聲道:“皇後和太子可知你如此行事?”
安陽負手而立,全然不似從前那樣,将兩手合在腰前。她伸手在皇上眼前晃了晃,笑聲張狂放肆:“母後卧病在床,太子奉召前去侍疾。父皇,國不可一日無儲。不如,你改立兒臣為皇太女,自請退位。兒臣自會看在父女情分上,讓您安度晚年。”
“逆女,咳咳……逆女!”
皇上胸前的繡的龍紋已被鮮血糊得什麼也看不清,他憶起,裴玄卿早早警示過,安陽能調動南楚世子替她辦事;
借剿匪之名,逼其偷售礦産糧草,亦是安陽的主意;
就連殺死莞美人,裴玄卿也曾提過,齊庶人可能隻是替罪羊。
可他總覺得,捧在手掌心上呵護大的女兒,怎麼會、怎麼可能,要動搖他的江山呢?
“錦樂,父皇自問這些年待你有求必應。即便你犯下天大的禍事,父皇也盡力替你遮掩。總想着自己年少時過得苦,便不願你一個女兒家受半點委屈。不成想,把你縱成一個……”
蛇蠍毒婦、禍國之女,這些詞他怎麼也說不出。最後,滿頭白發的皇者,竟是狠狠往自己臉上扇了一下。
或許因為自個兒是皇家裡厮殺出的可憐人,他看着越來越多、又接連去世的皇子,日夜不安。直到這個女兒降生,他以為,她此生都不必被卷進奪權的深淵裡。
是否聰慧好學、體恤百姓,他都不在乎,隻盼女兒此生錦繡姻緣、一生和樂,這才取了“錦樂”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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