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很清楚。
父親和母親總是在過年過節的時候發生争吵。
去年上元節的前一天,我和母親還有父親一起吃晚飯。每次隻要和父親一起吃飯,我們三個總是不約而同保持着沉默。但這次父親中途卻同我和母親講起了刺史大人家的公子如何如何。
我一直專心于桌上的鲈魚脍,未曾聽見。
隻聽見我娘不冷不熱的同父親說了一句:“我就四娘這一個女兒,她的婚事,需得她自己願意。”
父親問我:“四娘,你可願意?”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父親那張嚴厲的臉,還有臉上不容抗拒的表情,我都不知道剛才他說了什麼,但從我娘的話裡,我猜父親的意思大概是叫我嫁給刺史家的兒子。
我不知作何回答。
我娘将筷子重重的撂在桌子上,聲音毫不客氣的替我回絕了父親,我娘說:“蕭墨宣!四娘不願意,你看不出來嗎!”
我再次不知所措,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的母親。其實,我一直鬧不清楚我父親叫什麼名字,大概隻有我娘和父親吵架時,我才有機會聽見有人會直呼父親的名諱。而且長這麼大,我聽過直呼父親名諱的人,隻有母親。
父親也被母親的惡劣态度瞬間激怒,拍案而起:“秦瑟!四娘她自己還沒說個不字,你着急攔下來是什麼意思?”
我母親姓秦,單名一個瑟字,與琴瑟諧音。《詩經》有言:琴瑟在禦,莫不靜好。我一直以為我娘的名字大概是天底下最好聽的名字。她的人生也該像她的名字一樣,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一輩子琴瑟在禦。
可母親不幸,偏偏就碰上了父親,兩人互相厭惡,在一起度過了大半輩子“蕭瑟”的光景。
父親将手裡的茶杯摔的粉身碎骨:“秦瑟!你曉得安江刺史是什麼樣的人嗎?且不說一方父母官如何的位高權重,單他的兒子就是絕無僅有的七步之才。你看看你平日裡都将四娘嬌慣成什麼樣子了!我就四娘這麼一個女兒,我能不為她着想嗎?”
母親不甘示弱:“你居然敢說你就四娘一個女兒!你有什麼資格編排我的女兒!她什麼樣子?我告訴你蕭墨宣,她不論什麼樣子,都不能成為你,成為你們蕭家往上爬的工具!”
頃刻之間,一場風波詭谲的戰役就這麼拉開了帷幕。說真的,我不敢離開我娘半步,曾有一次争吵,父親手執長劍指向母親的喉嚨。
幸好這次這場戰役截止在了還沒抄家夥的時候,是祖母拄着拐杖來強行阻止的。
祖母是個很護短的人,總是向着他的兒子,對我母親态度很不好。不光給予我娘眼神上的威脅,而且還留下“四字真言”以作警告:好自為之!
我實在不知道我娘做錯了什麼,父親明擺着就是想借我攀上刺史這根高枝兒。而且,像質量如此優良的高枝兒,若是父親先夫人的女兒還活着的話,“這等好事”是斷斷不會輪上我。
等看熱鬧的人都散盡,屋子裡隻剩我和母親。
直到我拉了拉母親的袖子,母親才收回呆滞的目光,并着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我安慰母親:“娘,他們蕭家人都欺負咱們,大不了咱們就搬出去自己單過嘛!”
母親無奈:“四娘,終究你還是姓蕭。”
今晚上的信息量很大,後來我才慢慢明白了。母親那句“你居然敢說你就四娘一個女兒。”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并不震驚,我甚至覺得這簡直太正常了,要是父親除了我娘之外沒個别的女人,那才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呢。
還有父親說的葉刺史家的兒子,名叫葉沐澤的,年長我兩歲,的确是個少有的七步之才。三國時期魏國的曹植,曾能七步成詩,據說,葉沐澤也可以七步之内成詩,才思敏捷,出口成章,絕對的可造之材。
可我又不是貢院,我要這麼可造的材料幹什麼。而且,我一向不喜歡那種文绉绉的才子。要是日後生活在一起,不被酸的倒牙才怪。萬一他要是引經據典的罵我,那我豈不是絲毫招架不住。
按照慣例每年上元節父親都會帶着我和母親我們三人一同去街上去逛的,可頭一天這麼一吵,我還以為這種事會免掉。
至于為什麼要上元節出去逛,是因為人多,至于為什麼感情不和還非要一起出去逛,正是因為感情不和。蕭家是一方喬望,就該在事事上成為表率,連夫妻感情上也要比旁人更加的和睦。
次日晚上,父親還是衣冠楚楚的出現在我和母親面前。
我和父親,母親,我們三個人走在安江城燈火通明的街上,看似溫馨和睦的畫面,我的腦海裡突然卻冒出一個詞來:三人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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