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為周遭太安靜了,景唐頗有些不自在地開口道:&ldo;你對你那個異姓師兄,倒是十分信任。&rdo;海月頭也沒擡回道:&ldo;師父信他。&rdo;&ldo;你絲毫沒有懷疑過他?&rdo;海月一挑眉,轉過頭來不解地看着他。景唐淡淡解釋道:&ldo;在整個白狼镖隊當中,實力和聲望最高的人就是他。如果你師父和師兄都發生了意外,他完全可以争奪這個位子。單憑你那寥寥數句,便真的将他打動了?&rdo;&ldo;不瞞你說,我的确懷疑過。但他既然當着兄弟們說出那樣的話,自然沒有反悔的理由。況且,若是将來我做的實在太差,他到那時再向衆人提出取而代之也無可厚非。&rdo;&ldo;你不曾想過他原本态度如此強硬,卻為何輕而易舉就放棄了镖頭之位?&rdo;海月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想太多:&ldo;我隻是不信他會真的害我。&rdo;見景唐眸色之中充滿疑窦,海月接着解釋道:&ldo;我其實同你一樣,是不大能與荀師兄相處的慣。他這個人,從小便不與師兄弟們在一處厮鬧玩耍,我一直覺得,他脾氣古怪得很,也不怎麼願意與他來往。可從小師父便告訴我,荀師兄并不壞,他隻是太固執了。&rdo;說到這兒,景唐便沒再接話。他的視線落在靠近衣擺的沙地上,眼睫低低垂落,像是在思慮着什麼。海月回頭來,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聽見他開口道:&ldo;燕京城裡姓荀的倒是不多。&rdo;沉吟了片刻,她的腦海中陡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便不由自主地學着那人如出一轍的腔調感慨道:&ldo;&lso;他可是荀守義的兒子啊。&rso;&rdo;景唐一怔,驚訝之色難以言表。他喃喃道:&ldo;世族中皆以為,荀守義的小兒子早年便在荀家的莊子上病故了,連名字也未曾留下,沒想到……&rdo;&ldo;師父同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也吃了一驚。可荀師兄昔年的故事,我從來不曾聽師父講起過。&rdo;海月又轉過頭來,頗為認真地道:&ldo;唐刀子,其實你原本是個極善良的人,為何非要披一層帶刺的衣裳呢?&rdo;原以為這一句話會引出唐刀子上身,卻沒想到景唐聞言認真地問道:&ldo;你從何處看得出來,我是個本性純良的人呢?&rdo;&ldo;我從小長在山上,常常能見到的一種小獸便是刺猬。我年幼時很是頑皮,不知刺猬身上的硬刺傷人,便伸手去抓。沒想到刺猬蜷成一團,紮得我哇哇大哭。可是師父來了非但不安慰我,卻帶我去尋刺猬的窩,給我看刺猬幼崽。那是我見過最柔軟最溫順的小家夥,可一想到它們長大了會變成那般可怕的模樣,我就有些害怕。可師父卻從口袋裡挑了些肉幹,喂了那隻紮了我的刺猬,它便慢慢地不那麼怕人了,最後它身上的刺耷拉了下來,竟像那些幼崽一樣溫順可愛。&rdo;景唐靜靜地聽完了這個故事,心間不自覺地有些異樣的東西刺了一下,而他臉上卻始終未着絲毫痕迹。&ldo;在這世上,人若沒有了盔甲,便不能保護身邊的人,隻能任人宰割。&rdo;&ldo;盔甲是為禦敵之用,而非忌憚身邊之人。景唐,或許你在擔心什麼事情,或者你僅僅是覺得,&lso;堂堂京城貴胄怎可與江湖草莽為伍&rso;……&rdo;她講着講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景唐認真聽着,臉色終于有些松動,露出一個極淺的笑意,可說出的話卻依舊令人膽寒。&ldo;海月,你年紀尚小,殊不知最大的威脅,從來都來源于我們自身。&rdo;海月歪着腦袋,瞧了他半晌道:&ldo;我相信你說的話,可這樣的事,我永不會讓它發生。&rdo;意外地,他竟沒有絲毫想要反駁的心思。女孩一字一句,看似幼稚天真,卻深刻地印在他心裡,久久揮之不去。半晌,他終于憋出幾個字來‐‐&ldo;但願如此。&rdo;他們一路走着,不知不覺已經走出十幾裡地。沙漠腹地的風沙也越來越大,前面的路逐漸有些看不清。海月以面紗遮面,轉頭問道:&ldo;我們是不是快到黑沙漠了?&rdo;景唐點了點頭道:&ldo;我們該回去了。&rdo;海月頗有些不甘心,卻也不敢再走下去,即使心中的惦念終日折磨着她。最終,海月向他點了點頭,正準備翻身上馬,眼睛卻被不遠處的胡楊樹上挂着的東西吸引了過去。她迎着風沙湊近一看,猛然大驚。這是一根她再熟悉不過的銀色發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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