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偵太宰臉上浮現出堪稱是冷酷的表情。
“你根本不是真的想死……”
“你隻是,不想活了。”
“……開什麼、玩笑?!”另一位太宰猝然側過臉,幾乎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在臉上。他狼狽地喘了口氣,閉了閉眼睛,才把無堅不摧的面具重新黏回到臉上;他不知道這面具已經逐漸千瘡百孔、布滿裂痕,而武偵太宰明白:自己隻需要再施以一丁點力道。
他便又向前走了一步。
“停步,”首領太宰心生動搖之餘,依然注意到對面的動靜,心知不能夠給任何一個太宰治反擊的機會,在心底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便伸手去懷裡取貼身放置的手槍:“這個世界、我不能——”
短短時間内的第二次,首領被迫停了下來。
一截雪亮的刀尖,抵到他的喉嚨前。
“…………”
首領太宰罕見地失語了片刻,才低低笑着,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我真想不到。”首領語帶笑意,鸢瞳裡一片暗沉:“你又是廢掉了哪枚棋子,才從紅葉姐手裡奪得了半截傘劍?”停頓一下之後,他冷冷垂眼打量着這把刀劍的長度,嘴角彎出一個笑:
“還是說,這根本不是紅葉姐的刀?”
“……”武偵太宰擡了擡眼睛,在這張面容上一閃而過的,是曾經連黑手黨下屬都戰戰兢兢、讷不能言的冷酷:
“……你确實想不到。”他譏諷着,同時把方才藏于左手的斷刃向前一送。鋒銳到足以吹毛斷發的刀面,隻是未加施力地劃過,便令包裹着首領太宰喉嚨上的蒼白繃帶逐漸滲出血色——同第一個絕望世界裡完全一緻,同一把短刀、同一個位置、同一個男人的血色。
這可真是個絕妙的諷刺。太宰心裡想,同時望進對面鸢瞳的眼底。這一次他不再關注那隻蜷縮成一團的小小怪物,他透過眼睛晶體的反射,看見兩個被獨自一人留在比所視世界更加長遠的虛無之中、在哭着的孩子。
“我是你的遺憾,你是我的希望。”
武偵太宰聽見自己這樣說,安靜而溫柔:
“——你是我的遺憾,我是你的希望。”
第219章47
落日鋪滿了整個頂樓,在這樣沉甸甸的餘光裡,連空氣裡的灰塵都纖毫畢現。它們飛舞着……飛舞着……像不谙世事的精靈,自然也讀不懂這兩個本質上全無不同的年輕男人,不懂他們是從哪一條十字路口背向而行,也并不明白,究竟是怎樣虔誠的許願,才令兩條背道相馳的緣線,在圍繞地球一圈之後,有了相互交彙的可能。
太宰治安靜地等待着。他并沒有千千萬萬個‘太宰治’失敗的記憶,但是他所等待的時間,也并不比任何一個太宰治少上半分半秒。
“向前走。”太宰平靜地說,說出了對面這個男人曾經訴說過的、完全一緻的詞句。“向前走,不要回頭。……你沉睡在我的夢裡,已經夠久了吧?”
——不夠。
——這怎麼能足夠?
在這樣平淡而一針見血的問句裡,首領狼狽地垂下眼去,從那雙鸢瞳的注視下避讓開。
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這個世界永永遠遠閉上眼睛,就停留在這幸福的一刻就好了,不要再向前走了。他很害怕,他身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控制了整個關東的權勢、操縱着一整個世界的命運,他卻害怕的夜不能寐。他害怕自己挑選出的——借用主世界的稱呼——“新雙黑”,無法在蜂擁而來的争搶中保護住‘書’;害怕另一個世界的朋友,依然沒能夠寫完那本書;更害怕親眼見到這個被折疊在‘書’内側的世界、就在自己面前支離破碎。隻有一個人清醒在世界上,究竟是有多麼痛苦啊。……因此他逃走了,趕在一切不好的事情發生之前。主世界的他自己說得并沒有錯:‘太宰治’,果然是一個膽小鬼。
停下來吧。
凝固住吧。
就讓時間停留在這最幸福的一刻……Lupin酒吧的幹馬天尼,是多麼甘醇啊。
首領太宰無意義地擡了擡嘴角,萦繞在鸢瞳眼底的笑意,終于從濃稠蜂蜜的最底處泛起苦澀。他隻是活了二十二年、又品嘗了過多不應屬于他的悲恸之後,終于嘗到一口糖。可惜這糖塊是有時限的:它融化得太快了,口腔裡僅剩的餘甘反倒映襯着苦味更苦。有一縷思緒從腦海裡一閃而過:果然,這世上唯獨苦痛是永恒的。
他終于開了口,說話時嗓音幾乎同另一個自己一般嘶啞:
“我不敢拿這個世界打賭。”首領太宰說,語調平平。“我們誰也不敢。”
聽到這句話之後,武偵太宰立刻有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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