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裡亮着燈,隻有一個穿舊制服的保安在座位上打瞌睡。小區沒有隔門,如果保安不攔,直接就能走進去。唐璨走到一幢樓下停住,開了手機電筒往上照,看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斜在牆壁上的、褪了一半色的樓棟标号:“是這裡,b棟,他是從六樓的平台上跳下來的。”陳莳蘿仰頭往上看。這棟樓有十二層,六樓的位置有一個橫伸出來的平台,算是一個小天台,借着月色,還能看見上面橫架起交錯的晾衣繩,大概是住戶們平時拿來曬被子用的。她看了看周圍:“那我們上去看看?”“從電梯上不去,”唐璨說,“嫌疑人跳樓自殺以後,警察把天台的門鎖了,也不允許其他住戶上去。”“那怎麼辦?”陳莳蘿先是有點洩氣,轉而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如果我不回來,你一個人準備怎麼辦?就來看看?”“當然不是,”唐璨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水管,“我可以爬上去。”陳莳蘿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麼高?你能上得去?”唐璨瞥了她一眼,說:“你這是瞧不起誰呢?”她把披散的頭發紮起來,扶正眼鏡,上前兩步踏上水管邊沿,抓着筆直的管道晃了晃,确保它的安全:“我大學的時候,為了在宿舍門禁以後拿外賣,爬過四層樓的水管。”這情景在當時的舍友眼中,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雜技表演:整棟宿舍樓都熄燈了,路燈幽暗,外賣小哥在下面打着手電往上看,她們在上面打着手電往下看,唐璨抓着水管攀高爬低,外賣袋子挂在手肘上。她熄燈以後都點沒湯水的外賣,上上下下左右晃動也灑不出一滴湯汁,舍友們都很緊張,每每候着她爬到窗口,安全進屋,都要大松一口氣。有時候她從網吧晚歸,為了不被舍管記名字,也是從這裡爬上去的。舍友都知道她的習慣,睡覺的時候隻要她沒在,就不給窗戶上鎖。現在,是在陳莳蘿的注視下往上爬,她看起來比當時那幾個舍友還緊張,抓着手機給她照亮,手臂居然在微微發抖。唐璨寬慰她:“沒事,我爬過好多次了。”她攀住水管,踩着環接處往上爬,動作熟練又利落,每一步每一攀都很穩,不帶一點糾結和猶豫。可是時隔多年,場景變換,底下的人從外賣小哥變成了陳莳蘿,她居然莫名有點害怕了:不是怕抓不穩會掉下來,也不是怕這六層樓的高度,而是怕自己一時不慎出了錯誤,在她面前落了笑柄。======在陳莳蘿緊張的注視下,這六層樓爬得格外漫長。見唐璨終于翻上了天台,陳莳蘿長長地舒了口氣,還沒完全放松下來,就接到了唐璨的電話。她連忙接起來:“喂?”“我到了,”唐璨一邊說,一邊在天台上四下走動,“你先别挂,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她呼吸有點不穩,說話稍稍帶喘,但很快就平複下來,先到天台欄杆邊,打開手電筒照了照:“這邊都挺幹淨的,什麼也沒有。”天台是十幾年前建的,欄杆都被雨水鏽蝕透了,油漆剝落,露出紅銅色的内芯。唐璨抓住它晃了晃,說:“欄杆不是很穩,應該是太久沒維修過。”說完又空出一隻手,在欄杆上狠狠一推,它撞出一陣哐當哐當的聲響,但還是穩固地紮在原地。她在天台邊沿比了比,又說:“這地方不是很高,就差不多到我腰往上一點。”“這麼低?”陳莳蘿愕然,“這個高度,小孩子也很容易爬上去吧?不會很危險嗎?”“所以跳下來一個人,或者推下來一個人,都挺容易的。”唐璨說着,又在周圍轉了轉:“确實沒什麼發現了,這地方隻有灰塵。”“那你下來吧,”陳莳蘿說,“别一會被人看見了。”“等一下,”唐璨又走到欄杆邊,半蹲下身,拿手去撫上面斑駁的油漆,“我再看看這裡。”她注意到,欄杆上有個地方有些奇怪:雖然說欄杆上的油漆被鏽蝕得剝落下來,但在沒有人去碰的情況下,原本的覆蓋在上面的油漆沒有落下太多,隻有幾片零落的痕迹,但有一個地方,油漆剝落了大片。她挑了一個油漆還算完整的地方,用指甲去掀,油漆隻被掀起了一塊;她又用雙手去扶欄杆,但隻蹭了滿手的銅臭味。唐璨盯着那塊新露出的紅銅色内芯看了一會,把手機換到左手,右手捏住袖口,用長袖遮着手臂,在上面用力蹭了一下。這一次有效果了,油漆被她的力度帶起,像薄脆到極緻的紙,瞬間皲裂成無數小碎片,還沒完全落到地上,就被一陣風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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