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番話時,符雲昌無論是語氣還是神色都帶着十分的期待,讓俞莺巧有些難以拒絕。殷怡晴看在眼裡,輕笑一聲,又道:“清音妹妹也一起來吧,被拘了那麼多天,且放寬了心,好好高興高興。”言罷,她也不等清音回答,轉而對肖讓道,“師弟啊,我們去準備吧,你的馬車停哪兒了?”這樣的發展,哪裡還給肖讓拒絕的機會。他放下了扶額的手,無奈一笑,點了頭。于是,早飯之後,衆人就開始忙忙碌碌地準備起來。要說這會兒山莊裡也正忙,雷韬也沒多少功夫照應他們,隻說讓他們随意就是了。殷怡晴不客氣地指揮符雲昌去倉庫裡拿了一條羊腿,一尾鮰魚,一隻山雞,各色水果,另外還拿了數捆果木,用作柴薪。先前上島之時,肖讓的五輛馬車也都運了上來。如今便擇了原先載人的那一輛,将東西統統堆上。另外還從其他馬車中取了碗碟、茶具、小爐、桌椅、酒水、氈墊等,一一裝上。烤肉的地點選了前幾日衆人去過的那蘆花小洲,因連接小洲的是浮橋,本就不太能承重,将馬車運過去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生生折騰到了午時。衆人在小洲上略做休息,便開始鋪氈墊、設烤架,好是忙碌。當然,最忙碌的是符雲昌和俞莺巧。殷怡晴早早就推說自己累了,站在一旁休息。肖讓也不必說,也沒人指望他能做這些粗活。清音也不太懂這些,俞莺巧便隻讓她打打下手就罷。俞莺巧一邊堆柴生火,一邊暗自郁悶。她自小行走江湖,也不是吃不了苦、受不得委屈,但像現在這般勉強自己,卻是前所未有。那梅谷的二人,隻怕從未将她和符雲昌放在眼裡。他們的立場地位到底如何,實在不能細想……正當她的神色愈來愈沉重之際,符雲昌抱着一堆柴過來,歡笑着道:“妹子,讓我來生火吧!”俞莺巧見他如此歡愉,也不想掃他的興,她展了笑意,将手裡的火折子遞了過去。符雲昌在她身邊蹲下,吹燃火折,用一小撮幹草引了火,放在木柴下。但這幾日都是陰雨,今日也不過薄薄日光,柴木略有些濕,他試了好幾次都沒能點着,卻折騰出一片青煙,嗆得人直咳嗽。殷怡晴和肖讓站在一邊,看此情景,殷怡晴笑着開口,笑聲對肖讓道:“看,多相配的一對兒。”肖讓含笑,也沒應她。殷怡晴揣摩着他的神色,又道:“真是越看他們越喜歡,待我去撮合他們!”眼見她說完就走,似要實施,肖讓伸手一把将她拉住,道:“師姐且慢。”殷怡晴滿意一笑,揶揄道:“怎麼了?師弟不樂見他們成雙麼?”肖讓搖了搖頭,淺笑道:“我也曾想撮合他們,隻是巧兒并無此意,還責我自作聰明。我勸師姐别碰這釘子為好。”“女兒家害羞,不一定就是真話。”殷怡晴道,“再者,朝夕相處,感情也會變的。先前不樂意,現在可說不定啊。師弟你說對不對?”“對不對我不知道,但師姐一定是忘了巧兒一開始來找我的目的了。”肖讓答得坦然,“她的心思的确難講,但既已決定比武招親,依她心性,必不會另生枝節。”殷怡晴聽罷,輕笑一聲:“講道理我說不過你。你讓我别去,那我不去就是了。随便你們吧。”她說完,帶着十足的狡黠,輕巧走開了。肖讓笑歎一聲,又望向了俞莺巧和符雲昌那一處。且說俞莺巧這邊,好不容易把火生了起來,符雲昌如小孩般歡呼一聲,滿嘴都是自誇。俞莺巧應和地誇了他幾句,不想他愈發得意,拍着胸口說交給他就行。俞莺巧拗不過他,隻好由他去,自己起身到淺水邊洗手。她蹲下身來,将手浸入湖水。四月天氣,湖水清涼,柔柔圍着她的手。她籲口氣,就這樣浸着手,擡眸眺望眼前煙水茫茫的湖景。也不知那些官兵什麼時候會離開,若真要到琴集之後,隻怕耽誤了比武招親。也該傳個信回去才好……她想得入神,忽覺有人走到身旁。她收了心,轉頭一看,見是肖讓,心裡複又一沉。肖讓曳起衣袍,半蹲下身,笑道:“辛苦了。”俞莺巧垂眸,略笑了笑,道:“沒有。”她說話間,快速洗完了手,站起身來。肖讓随她起身,見她要走,叫住她道:“等等。”俞莺巧微微蹙着眉,問他:“公子有事?”“也不算是事……”肖讓唇角輕勾,笑容輕暖。他從懷裡取了塊帕子出來,輕輕替俞莺巧擦了擦臉。俞莺巧料不到他這般舉動,怔愣了好一會兒。肖讓笑說:“先前還指點我,現在自己卻這麼大意。姑娘家灰頭土臉的如何是好……”他擦完,又細看了看,方颔首道,“這樣才好看。”“好看”這個詞從他口裡說出來,又是用在自己身上,讓俞莺巧大不适應。她想了想,認真應道:“在下自知容貌平庸,不敢當此誇獎。”肖讓聽她這麼說,搖頭道:“何必這般妄自菲薄。”俞莺巧猜不透他的意思,加之先前的事情還未釋懷,心裡還郁煩。她微蹙了眉頭,道:“初見之時,公子曾說在下容顔寡淡,如今這句‘好看’,在下着實不解,故而不敢領受。”肖讓頓生滿面尴尬,略帶苦惱地解釋道:“先時的确……但如今,也是實話……”“好看便是好看,寡淡便是寡淡,哪裡還有變來變去的道理?”俞莺巧的語氣已然不悅。肖讓略微沉默,想了想之後,笑道:“也不是這麼說。古語還有雲:情人眼裡出西施……”俞莺巧聽罷,低頭歎氣。眼前這男人,果然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用盡了耐心,也無心繼續這個話題,漠然道:“請公子莫再出言嘲戲。”話音落時,她決然轉身,不在理會肖讓。肖讓看她走遠,低頭扶額,長歎了一聲:“唉……”☆、一番忙碌準備,總算是到了烤肉之時。符雲昌帶着一臉煙灰,左手拎着羊腿,右手提着山雞,嚷嚷着要鹽。俞莺巧從懷中取了裝鹽的瓷瓶來,遞給了他。符雲昌忙騰出手接過,笑道:“妹子果然慣走江湖,我本來也随身帶着鹽瓶子的。都是那個娘娘腔,上次讓換衣服,也不知弄到哪裡去了。”俞莺巧笑了笑,問他:“我來幫忙吧。”“沒事,你一邊休息吧,烤好了我叫你!”符雲昌歡快地答應着。兩人正說話時,殷怡晴笑吟吟地走過來,道:“妹妹快把鹽收起來吧,我師弟的馬車上有上等的池鹽,調味入藥都是最好的。别的隻怕不合口味。”符雲昌皺着眉頭,應道:“不過是鹽,還有什麼口味啊……”他話未說完,俞莺巧卻伸手從他手裡拿過了自己的鹽瓶,淡淡道:“那就用池鹽吧。”她将瓷瓶收回懷裡,轉身去照顧火堆。符雲昌見她不快,也生了不悅,對殷怡晴道:“你這人怎麼回事?為什麼都要聽你的?”殷怡晴眉梢輕挑,笑道:“你這樣的粗人,如何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海鹽、池鹽、井鹽、岩鹽,滋味各有不同。旁人也罷,挑剔如我師弟,豈容得混用?”“那是他的事,我才不理。”符雲昌道。“你不理無妨,有人理就行了。”殷怡晴說完這句,笑吟吟地走開了。這些話,一旁的俞莺巧自然都聽見了。那話中所指,她也明白。其實也無關理不理,隻是她知道自己的東西入不了他們的眼,所以無意多争。她依舊無言,默默撥着火。符雲昌氣呼呼地在她身邊蹲下,道:“妹子,别理他們。什麼了不起。咱們用自己的鹽。”俞莺巧見他如此,少不得安慰道:“符大哥不必如此,有好的自然用好的。我的鹽不多,隻怕也不夠。我看肖公子車上還有花椒、桂皮這些香料,倒是一起拿來用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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