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大眼瞪小眼,至柔說不至于,“黎家之前并未迎娶那姑娘進門,真拿張家姑娘當填房,也太欺負人了。”
尚柔也說不要胡思亂想,“世上哪有人頭婚當續弦的,就算黎郎子答應,他爹娘也不會答應。”
确實是杞人憂天了,黎家是官宦清流,面子還是很要緊的。不過張家相對鋪排得也不算大,因着晴柔是庶出,請柬隻發了親戚好友,通共二十來張桌子,府裡就能放下,甚至不必包外面的酒樓。
反正這十一月人情往來不斷,有幾家成婚和幾家生孩子的,肅柔忙于周旋應付,才深知道自立門戶的艱辛。第二日仔細問過有沒有宴請,确定沒有,便想趁着得閑,搭個“紙閣”消磨時光。
所謂的紙閣,是當下最時新的一種冬日雅趣,用三扇紙屏相圍,加蓋一個紙屋頂,垂草簾作障蔽,就是個小小的屋中屋。紙做的閣子可以很好吸附香氣,聚集暖意,到了隆冬時候文人們最愛在紙閣裡清談,點上幾盞茶,焚上珍藏的香,或坐或卧,侃侃而談,便是阻隔市井喧嚣,最為清雅和高格調的生活了。
女孩子當然也愛這種小情調,尤其搭建曲室,對肅柔來說很有意思。王府前廳寬敞,于是吩咐将早就預備好的紙屏搬過來,指派了幾個小厮動手搭建。很快一個閣子就成型了,女使們像模像樣往裡面擺上一張睡榻,兩張胡床,并小桌子和溫爐,在這小天地裡,一切都緊湊有趣,隻有付嬷嬷在不停叮囑着:“把溫爐的蓋子蓋嚴實……燃香小心,千萬别碰着圍屏!”
肅柔踏踏實實在美人榻上躺了下來,閣裡香氣馥郁,升溫也快,躲在裡面聽着外面的風聲,心裡很平靜,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起來。
漸漸地,風聲裡夾帶了馬蹄,笃笃之聲震得地面都震蕩了,大概又到了禁衛換崗的時候。仔細豎起耳朵聽,果然不久又安靜下來,想想自己婚後好像一直都很忙碌,難得現在這樣清閑,越體會,越覺得當下歲月靜好。
草簾被掀起來,沙沙一陣輕響,想是蕉月進來添炭了。她翻個身,把手墊在臉頰下,不防有人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那唇還帶着凜冽寒意。她猛地睜開了眼,見那個卸了甲的人蹲在她榻前,正含笑望着她。
她有些回不過神來,簡直以為在做夢,瞠着眼睛說:“官人,你回來了?”
他說是啊,“娘子好雅興,還搭了紙閣,一個人在這裡受用,一點都不想我。”
肅柔都快哭出來了,“胡說,我哪裡不想你,明明天天想你。”
他裝出不敢置信的樣子來,環顧一下這小閣子,“難道搭起這個,是為了在前院等我?”
他的自作多情,常能令愛意澎湃,這是平淡生活中最有力的調劑。肅柔心裡的柔情湧動起來,加之先前進宮受到了驚吓,明明已經平息的情緒,見到他又被喚醒,萬分委屈地摟住了他的脖子,聲聲喚着官人,“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了……”
她的感情一向内斂,今日忽然熱情起來,讓他受寵若驚之餘,也有了些不大好的預感,
他收緊雙臂抱住她,溫聲安撫着:“我回來了,年前哪兒也不去了,一心守着你。”
肅柔沉溺在他的溫情裡,卻還不忘問一聲,“軍中的事都處置妥當了麼?”
他像撫摩貓兒一般捋捋她的脊背,說都妥了,“那點小事,難不倒我。如今糧草齊備,将士過冬的軍饷也都發放妥當了……你不知道,我在外多着急,想着快些完事,好回來陪你。”
肅柔到這時才深刻懂得夫妻一體這句話,一猛子紮進他懷裡,就不想再起來了。
他的領上有艾草的香氣,軍中簡陋,但他還是個精緻的人啊,那樣的環境還不忘熏衣呢。她嗅着他的氣息,心裡逐漸平靜,但眼淚卻從眼角滑下來,好像怎麼止都止不住。
他起先沒有察覺,隻管傾情地摟着她,直到感覺她微微地抽泣,他才愈發笃定事有蹊跷。
仔細打量她的臉,蹙眉問怎麼了,“娘子受了什麼委屈嗎?是不是那日進宮,聽了什麼閑話?還是鄭修媛或那個正得寵的葉昭容,有意給你小鞋穿了?抑或是官家召見你,言語孟浪,冒犯了你?”
肅柔微微怔忡了下,“你知道官家召見過我?”
他哂笑了聲,“他那樣念念不忘,怎麼會錯過好時機。”
肅柔臉紅起來,這話到了他嘴裡,不知為什麼,讓她一陣心虛。她不知道該不該把内情告訴他,思量再三,唯恐他一時沖動,再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官家畢竟是一國之君,有些事做得說不得,若是打破了這種平衡,那麼再想彌補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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