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躍并不答話,緩緩站起身來,理了理袍角,與那行刑手低語幾句,就朝外走。
崔甯在後喊他“你幹什麼去?”
趙躍半回過頭,淡淡一笑“回話。”
崔甯怔了下,旋即明白過來。自己适才說的是審不出結果,才讓他司刑大人自己去回話,可沒說審出了結果也叫他去啊。這等好事不該他崔領衛沾光麼?
崔甯連忙追上,笑嘻嘻摟住趙躍肩膀,“一起,一起。”
趙躍冷睨他一眼,知道肩上那手自己推不開,也便随他去了。
屋中,安錦南剛剛沐浴罷,黃昏的日暮是清冷的淡黃,從窗外照進來,将雕花窗格的影映在地上。
安錦南換了件銀白色鑲寶藍團花的袍子,發絲上還滴着水,靠在書架旁的立柱上,手裡拿本冊子在看。
崔甯注意到,他這時瞧的不是兵書。像是一本禮單,約莫百十張紙頁。
不知誰人如此大的手筆,難不成哪個鹽上的富商贈了半副身家籠絡侯爺?
那頭趙躍躬身将審出的結果與安錦南說了。
才晴了一會兒的天,又陰陰的下起雪來。安錦南披件紫貂氅,沒有打傘,冒雪走上鳳栖山的小道。
荒莽中有座極簡陋的小觀。
昔年安家曾有女眷在此修行,香火都由安家供應。幾十年後,那女眷病逝,這間道觀就随周邊的雜草一并荒涼起來。因那主持與安家算有幾分交情,因此一直不曾被驅趕。
安錦南這是第一回走入這清風觀。
往常他憑吊親人,便在觀前不遠的陵園,這座小觀裡面住着何人,有何心思目的,他從未想過。
而此刻,他特來見識,那個傳說中傾城貌美,引至他嘉毅侯當街殺其夫也要強奪回府的佳人,究竟是何等模樣。
内外的人等早被一一地拎出來,垂頭跪了滿院。
崔甯上前回道“侯爺,這位是楊主持,其餘皆是她弟子。左後方那位便是侯爺要找的人,姓莫。”
安錦南目光掃去,望見一個身材嬌小、十分羸弱,垂頭不住輕咳的女人。
崔甯打個眼色,就有人上前将那女人拖出來,推到安錦南面前。
階上擺了椅子,炭盆等物,安錦南漫步走上去坐了。莫千言跪在階下,仰頭望着安錦南,眸子裡盡是委屈的淚水,“敢問……我……我做錯了什麼……”
她生就一張芙蓉面,肌膚吹彈可破,縱在這昏暗的雪夜中,也瞧得清他肌膚的瑩潤光澤。
檐下燈籠微弱的光線打在她臉上,在她眼底投下熠熠波動的光芒,像揉碎了星子和寶石在其間,璀璨明亮得令人贊歎。
她紅唇極小巧,說話的聲音有些虛弱,一句短短的話語咳了數回才勉強說完,然後就用那潔白的貝齒咬住下唇,楚楚可憐地等待安錦南答話。
她是那樣柔弱,那樣美麗,任誰看了這樣的她,都要生氣憐愛之心,生怕她将自己的嘴唇咬得痛了,要将她摟在懷中,好生哄一哄……
安錦南下巴微揚,目光落在她臉上,然後向下掃去,将她上下打量。
莫千言縮了縮身子,覺得他這樣甚是無禮,因匆忙被人強行從後園請出,她連披風都來不及披上,此刻手腳冰冷,給凍得微微發抖。她抱緊自己,撫了撫手臂,然後朝安錦南遞去嬌嬌軟軟的一眼……
安錦南唇邊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低沉醇厚的聲音出口。
“你丈夫去世多久了?”
莫千言眸中似有一抹光彩閃動了一瞬。
憑往日經驗來看,傳說中不近女色的嘉毅侯,明顯對她有些不同……
但想及從前所受屈辱,她焉敢輕敵?
當即怯怯地道“回……回大人,外子已逝去兩載……”
是早該除服了……完全可以再嫁。可她這樣深情敦厚,甯願将自己珍貴的韶華,為逝去的人死死安守在這冷寂的荒觀中。
“應瀾生是你什麼人?”
安錦南問了第二句,有從人遞了熱茶過來,他接在手裡,摩挲那稍嫌粗糙的杯沿,問得似漫不經心。
可這名字一出,足以叫莫千言驚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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