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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自主地笑了：“人家做買賣，讨價還價是為了便宜些。怎麼到了你這兒，竟然想讓我往高價報？白灼，你到底會不會做生意？”

“你覺得兩萬八千兩白銀太多了？”白灼皺着眉頭想了想：“既然九王爺如此爽快，那……我就稍微貪點小便宜好了。”

皇上松了口氣，歎道：“這就對了嘛！”

“那就取個中間數，兩萬五千兩白銀，怎麼樣？”白灼伸出如青蔥般的五根手指頭，笑盈盈地看着皇上說。

辰時末的陽光，被冬日天空中的幾朵雲彩所遮蔽，卻在此時，雲散光耀，暖暖地烘着蒼茫大地。

也溫暖了皇上的心。

“你……為何非要付出這筆錢呢？”皇上雖然十分不解，但眼下，卻有些微微動容：“你知不知道兩萬五千兩白銀，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什麼？”白灼懵懂地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笑看着他。

仿若白灼這眼神是溫暖的手，是溫熱的唇，頓時撩撥了皇上的心房。他一步走近白灼，語氣極其溫柔地說：“可與半座小城鎮比拟。”

白灼深吸一口氣：“這麼貴？”

“因為這是京師，這座大宅是京師最繁華地段的宅子。”皇上的目光化作一池暖陽，包圍着她：“既然如此，你還要繼續付這筆錢嗎？”

“要！”白灼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九王爺，我們就此成交，兩萬五千兩白銀！不多一分，不少一毫。這筆錢，我會努力去賺。契本就先暫存在你那兒！”

白灼說罷，轉身要走。

皇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白灼蓦地抽出手來，臉色瞬間染上一片霞光。她有些慌亂地說：“九王爺，别這樣。”

皇上再度一步靠近她，幾乎是快要貼着她了，可是他的口氣依然是無盡的溫柔。他低語着，用隻能兩人方能聽清的音調，問：“為什麼如此着急地跟我劃清距離？”

白灼目光炯炯地擡起頭來，看着他，說：“以前在我生活過的地方，大家都是從不占用他人分毫。如果有什麼東西真的很想擁有的話，那就靠自己去獲得。而不是靠他人所給予。”

“所以，如果今後我想給你一些小禮物什麼的，你也不打算收了？”

“九王爺為什麼要給我小禮物呀？”白灼故作輕松地笑了，可她心底隐隐覺得，這個九王爺和自己之間，似乎有點兒不大輕松了。

皇上擡起頭來，看着遠處天際，看着那郎朗晴空之上的一行飛雁，想了想，又低下頭來，看着白灼，說：“比如，你為我找梁衍一事有了進展了。”

“若是小禮物，白灼就先謝謝九王爺了。”白灼盈盈一笑，告辭而去。

皇上看着白灼離去的身影，心底終于任由那份慌亂搖曳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白灼終于覺得自己神清氣爽了。甚至是，她剛走出朱雀宮門，便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

跟九王爺商量好價格了，那座大宅白灼才有膽量去擁有了。今晚她要在大宅内好好地睡上一覺！

她第二個呵欠剛打了一半，遠遠地便看見寒嫣懷中抱着個包袱，正在街對面向着這邊張望着。白灼沖着她揮了揮手，寒嫣趕緊笑着小跑了過來：“小姐，我都吓壞了！還以為你這趟進宮遇到麻煩了。”

“我跟九王爺讨價還價來着。”白灼笑着跟她并肩而行，道：“從今往後，你就安心住在大宅裡吧！”

寒嫣一聽，喜出望外地拉住白灼的手，笑着說：“謝謝小姐！小姐，奴婢一定會全心全意地伺候好您的！”

“打住！”白灼頭皮發麻地說：“我讓你留在大宅不是讓你來伺候我啊！”

“可是……可是這是皇上交代給我的任務啊！”

一聽“皇上”，白灼頓時放松了下來：“哦，這樣。哎，就先這樣吧！哎，我小木箱子你沒拿出來嗎？”

寒嫣拍了拍懷中的包袱，說：“在這兒呢！我想着，等會兒咱們要帶着這些錢出門好長時間，再拎着木箱子會很累的。”

接下來，白灼在寒嫣的指點下，去了東大街找到一家木匠，談妥了價錢，打算重新整修她的小破屋。這間小破屋，今後她打算用來專門為百姓們做媒的地方。

談妥後，便是晌午了。寒嫣介紹說，她們的大宅是在南大街，那裡是整個京師最繁華的地方。街邊小吃，飯館酒樓，應有盡有。

兩人便買了一些小吃，邊走邊吃。恰逢路過一家相當氣派的店面，是一家成衣店。白灼看着自己身上仍然在穿着寒嫣給她找的粗布衣衫，自己這麼幾天摸爬滾打到現在，還被大雨澆灌了個全身濕透，怎麼說，也得給自己置辦幾件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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