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再找小星星談談,先睡覺,尤其是你。”林淩祈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眼難受地歪着嘴的林紹伊,視線在格外樸實無華的搪瓷杯上落了一瞬,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得嘞。”林紹伊招财貓般溫順地擺擺手,翹起左腿,大搖大擺地又灌了口睡不着覺的濃咖啡。
等到林淩祈徹底沒有身影後,林紹伊将咖啡一飲而盡,揣着口袋一步三蹦地跑到地下室,敲了一夜的鼓,頹喪地嘶吼般唱着一首接一首的黑金屬搖滾。昏迷之前全身酸疼,思緒紛亂,卻仍感凄然若失。
第二天清晨,剛醒來的林琉吃過早餐又昏昏欲睡地趴在樹下觀看起了在草甸上打盹的雪白小狐狸,與走近的林淩祈的談話統共兩句話。
林淩祈問:“琉星,你要如蒲公英忽地消散了嗎?”
林琉答:“二哥,我與你打了招呼。況且,我隻有這一個差強人意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可憐了。”他翹翹第二圓滾滾的小手指,失落煩躁地按死一隻小小螞蟻,“我還會回來,不會消散。”
最後林淩祈叮囑:“好,早去早回。”并給林琉一個擁抱。
在林淩祈與林紹伊的幫助下,大姐那邊林琉沒有參與就通過了。好消息是揍完他的林紹伊抱着他的腦袋輕晃時告訴他的。
下一個林琉告别的人是席遠。
一身清爽白衣的林琉捏着個火紅的膨脹水氣球置身在柿子樹下的陰涼裡,等來了好朋友席遠。
清冽的酒氣灌鼻,席遠先是擡起頭,對一扇半掩半開的淺棕色窗後的林淩祈點了點頭,再端正地坐在林琉旁的椅子上。
林琉絲毫沒有待客的禮儀,如第一次見席遠那般随意放蕩。
他正沒骨頭似的坐在高處的台階上,裸露的瘦長左胳膊半曲,高擡的透白掌心托着對于纖細脆弱的長脖頸太過沉重結實的大腦袋,凸出的骨肘撐在蜷起的左腿膝蓋上;右手仍捏着脆弱不堪的、快爆了的氣球的一小截紅尾巴。
光滑勻稱的右腿探出,半懸在溫熱的空中,逗弄着靜止不動的陽光,似是光圈中一條寂白的水條,輕輕晃動着。
他将自身扭曲成了個七拐八扭的三角麻花,懶散的臉蛋煥發出清新雅緻的迷幻神采,敲敲身旁席遠坐着的柳條椅子把手,俯下頭說:“我看了一個故事,小遠。”
“是什麼?”席遠配合着耿直的林琉迂回的開場。
“一個孤獨的老頭溺死在不可望也不可即的回憶中了。黑發的老頭居住在記憶宮殿的最高頂,要避免觸動腳下踩着的回憶牆磚,因為他知道,要是走入回憶,他便會被溺死。
有一天,他異常的清醒,仿佛腦中一切的回憶都蕩滌一空了。怅惘哀歎了一聲,黑發的老頭再也控制不住地開了一道記憶的縫隙。結果,他是不幸的,一下便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中,再也醒不來了。回憶是深海的顔色,也具有深海的特征。”
“那不是被記憶溺死了,而是要死了。誰都不會被記憶溺死的。”
林琉握着左拳揮了兩下,面紅耳赤地喊着:“是我!是我!我會被溺死在記憶中的,我會死在無法自拔的回憶中死去的。被回憶嗆死的是我!”
表皮越發透亮的水氣球被惱怒的林琉毫不憐惜地砸在幹燥燥的白地上,暈染出灰色的四射太陽的形狀。原本堅持鼓脹着的氣球皮終于皺縮了,碎皮炸裂,比曬幹的辣椒皮還暗淡,不起眼地蹦滾到一旁。
“所以?”席遠盯着橢圓形的水漬,神色不動地歎了口氣。
“所以我去找治療回憶溺死的藥,”胳膊撐着身後,林琉仰起臉龐,繼續蕩着條腿輕聲說:“供養我存活的現存回憶越發稀薄了。”
“是顆菠蘿嗎?”
“一顆菠蘿還差點,我一口能塞下。”林琉留戀地舔了舔嘴角,急忙捂住貪吃的血盆大口,為難極了地說:“兩顆菠蘿也不行,我也一口能塞下。”
“什麼可以?”
“睡眠。用睡眠去接近死亡、迷惑死亡、擺脫死亡。睡眠是我的保暖衣,是我的避難所。誰都離不開睡眠,我更是如此。”林琉說着,擡起比“八”的兩隻五彩斑斓的手,瞄準立在樹枝上的無辜灰鳥兒,半閉着眼跳脫地biubiu射上兩槍。
“我也有個故事。”席遠的語氣略顯惆怅。
“什麼故事哇?”
“從前有一位姑娘,住在冰天雪地裡。在她看來,滿目都是瘡痍,隻有一樣是她喜歡的——火爐子。
火爐子是她的心肝,她的寶貝,是她在漫漫長夜、寒苦凄涼裡的恩賜。
所以,她從來都不知道她的身旁有一根火柴。
直到有一天,火爐子被煤煙堵住了。爐子熄滅了。渾身冰冷的姑娘注意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細細火柴,也将它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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