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朝晖雖然身材在這些孩子裡最為矮小,但心眼最多,所以看上去要比别的孩子顯得老成一些。他雖然是自願要進皇宮做太監,但畢竟前途未蔔,加之這段時日裡聽過幾名孩子談論到做淨身手術的痛苦,内心甚感恐懼。每天都在心裡胡思亂想和記算日子。
大家聽說彭小完原來在為這事不安,情緒頓時受到影響,不約而同地停止了交談。
沉默好半晌後,沒心沒肺的張小毛忽然大聲說道:“想那麼多做什麼?大不了就是挨一刀!未必你怕就不挨刀兒了?熬過這個苦頭後,就可以進皇宮了!”
彭小完長歎一聲,也想開了似地說道:“對,怕也是一刀,不怕也是一刀,不想那麼多了!管他媽的是今天到金陵還是明天到金陵,老子先睡了!”邊說邊脫去衣褲,鑽進被裡。
其他幾名孩子見狀,也紛紛脫衣躺下。
半柱香時間不到,艙房裡便此起彼伏地發出呼噜聲。
楊帆比其他孩子都入睡得晚,好不容易進入了夢鄉,卻忽然又被隔壁的喧鬧聲吵醒過來,看護窗外的夜色,似乎尚是深夜,正覺奇怪,卻聽睡在最裡面右鋪上的魏芝說道:“喂,你們聽見沒有?我聽見隔壁屋的張三說座船已到金陵了!”“真的呀?”“難怪他們今晚會開夜船!”原來大家都已經被驚醒。
正在這時,艙門忽被打開,一名莊丁進屋說道:“大家不要睡了,座船已到金陵,都把衣服穿好,做好上岸準備。”說完又鎖上門出去。
孩子們聽說真的已到金陵,無論是否願當太監,都有幾分忐忑不安,雖然桌子上面有火折和蠟燭,但卻沒一人去點亮,各人隻在黑暗裡摸索着穿好了衣褲。
大家坐在自己床上靜默了一會後,魏芝忽道:“船好象沒有動了?”
彭小完道:“是呀,我也正在奇怪。”邊說邊跳下床去,将那張小方桌子搬到門邊,站上去向護窗外看。
隻見座船正停在江心裡,離江岸還甚遙遠。
岸上樓閣參差,因為已是深夜,所以城中大半人家都已經熄了燈火。
江岸邊停泊着數不清的大小船隻,每條船上都亮有燈籠,多的有數十隻,少的則隻有三四隻甚至一隻,稀密不均地連成一片,宛若一條燈火連成的長龍,既看不見起點,也看不到終點。
燈籠光大半是紅色、黃色和白色,也有少數是綠色、紫色、藍色等其它顔色,在黑暗如鐵的陸地與江水之間亮着,看上去既熱鬧又靜谥。
因為是深夜,白日的各種喧嚣都聽不見,所以江水的流動聲就格外地清晰可怕,嘩嘩地轟響聲,就如千萬水鬼在一起号叫。
彭小完道:“看來是到金陵港了,有好多船隻和燈籠!”
“啊,讓我看看!”魏芝聽說有許多船隻和燈籠,趕忙跳下床鋪,沖到桌子邊。
“船怎麼沒開了?未必不想靠岸麼?”張小毛也嘀咕着搶上去。
彭小完與魏芝交情最好,見張小毛來争搶,忙道:“不要急,讓我先下來再說。”故意從張小毛這邊跳下去,将他擋住,讓魏芝乘機捷足先登上桌子。
魏芝生長在深山小村中,連離家五十裡遠的地方也沒去過,所以最是少見多怪,這次雖然出了趟遠門,長了不少見識,但金陵畢竟是六朝故都,有“北地胭脂,南朝金粉”之譽,繁華豈是别處可比?
見到這看不到首尾的“燈籠長蛇陣”,魏芝頓時傻了眼,啧啧連聲,驚歎不已。
張小毛正不耐煩,要催他下來,魏芝忽然噫地一聲,似見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彭小完問道:“你看見什麼了?這樣大驚小怪的。”
“有兩名莊丁乘着那條小船正向碼頭那邊劃去。”
這條座船近船尾處的左邊船舷下面,用兩條粗大的鐵鍊子懸空挂有一條備用的小船,孩子們自然都看見過,但因為鐵鍊子上面有兩把大鎖,所以大家對這條小船都熟視無睹,沒人奢望偷它逃生。
“他們把座船停在江心,卻先放那條小船進港去,究竟是什麼意思?”彭小完納悶問道。
其他的孩子也覺奇怪,紛紛圍搶到桌子邊。張小毛見狀急道:“先說不亂:大家依輪子一個個地上!”
見大家沒有異議,于是又催魏芝快下來。
魏芝雖不情願,但恐衆怒難犯,隻得跳下地。
就在他們輪流觀看的時候,座船又開始慢慢前行,等楊帆站上桌子時,座船已經靠岸。
但座船沒有停靠趸船,而是停在一個距離前後船隻都較遠的地段。因為被關在屋子裡,頭探不出去,視野有限,看不見前後的船隻。而岸上又是一處野草地,所以給人一種不是置身大港,而是置身于荒郊野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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