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能做的事十分有限。”清源坐在程黃的背上看着底下擁擠的人群,“在洪水來臨的時候,修士的力量或許能夠發揮一點作用。但洪水退卻之後才是最麻煩的時期,那些災後重建,安置災民的工作,大部分還是隻能依靠朝廷和地方官員,畢竟人數實在太多了。”
他們站的位置很高,俯瞰全鎮,可以看見河堤附近已經有無數的工人在泥濘中扛着沙袋木材,忙碌着加固被洪水浸泡多時的堤壩。
城郭的另一側,碧瓦紅牆的三君神廟,煙火鼎盛,無數信徒在那裡進出,祈求風調雨順,平安渡過災年。
“一百多年前,我也曾覺得能憑借一己之力拯救天下萬民。”清源摸了摸下巴,“後來才發覺個人的力量是極為有限的。你看到路邊饑餓的人,可以給他們一點錢财;看見患了疾病的百姓,可以贈于他們符箓;遇見枉死的冤魂,能為他們念誦往生咒。但能做的也隻有這些,大災大難面前,此行微不足道,隻求無愧而已。”
站立在一旁的渡朔開口說話:“阿香不必過于擔心,人類個體雖然十分脆弱,但卻是一個十分強韌的種族。我活了上千年,見到過無數次嚴峻的天災。無數強大的種族消亡在世間,反而隻有人類以難以想象的凝聚力和韌性堅強地存活下來,最終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雨水如織,卻不曾淋濕他的長發和衣袍,水霧之中可以看見他的腳下隐隐有靈力的波動一圈圈氤氲開來。
遠處的河堤之上,冒着雨挑着沙袋的老河工突然停下腳步,對他身後一道擡着物料的搭檔說道,
“磊子,是不是有些不對啊。”
“啥?”
“這坡腳好像不太一樣了,沒有松下去,反而眼見着被壓實了一遍,厚度也不對勁,比早上還厚了不少。”
“哈哈,我看你是眼花了,這河堤被大雨沖刷了這些時日,不垮就算不錯了,哪有變厚的道理?大夥加緊把窟窿堵了,下壩去休息是正理。”
渡朔的天賦能力是空間之力,這一路上但凡停下歇腳,他便會默默運用靈力加固沿岸那些被雨水沖刷得岌岌可危的河堤。此刻亦是如此。
鶴族一向被修真門派視為吉祥之物。
這樣一位修煉千年,矜貴高雅,還能主動幫助人類的神鶴,讓清源看了心生豔羨,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靠近渡朔:“謝謝你的幫忙,你……好像挺了解人類?你應該是不讨厭人類的吧?”
袁香兒的使徒,不需要帶着枷鎖,甚至也不需要她下達命令,卻不會攻擊人類,甚至還願意主動幫助人類。
清源想不明白,隻能一路全力揣摩袁香兒和使徒的相處之道。
渡朔看了他一眼,足下發力,飛身站上了另一處屋脊,遠遠地避開了。
任何門派的修士都不在他的喜歡之列。
為什麼對我就這樣冷漠?清源使勁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太老了嗎?
南河從遠處回來,落到了袁香兒的身邊,他去鎮上采購了一趟食物。
“買到幹糧了嗎?”袁香兒問。
南河點點頭,把一袋子大家路上吃的幹糧打開給袁香兒看,“有人故意囤積糧食,比平時貴了二十倍。”
在人間住了一年多,他對市場的物價比袁香兒還更為了解。
“怎麼買個東西,弄得一身都是灰?和别人打架了?”袁香兒不解地彎腰拍了拍他的衣物。
腳下的大街上傳來一陣喧鬧之聲,人群匆匆忙忙向着一個方向跑去。
“李富貴家的糧倉被天降隕鐵砸塌了,裡面滿滿的稻米洩了出來,被大雨沖得到處都是呢。”
“那個挨千刀的,趁着水禍囤積居奇,把米價擡高了那麼多,該,天要罰他!”
“快去,快去!能搶到一點是一點,晚餐有着落了。”
袁香兒驚訝地看着南河:“你幹的?”
南河咳了一聲,回避開她的眼神,把手裡單獨的一袋碳烤蝦幹遞給烏圓,“給你,隻找到這個。”
“啊,這麼大的蝦幹,鮮甜,有嚼頭,好吃。”烏圓重新得到零食終于高興了,“謝謝南哥。我南哥最棒,南哥幹啥都是對的,就該砸了那些沒良心的奸商家,給我……額不,給那些窮苦百姓謀福利。”
烏圓把新得的小零食一人一個分享一圈,連程黃都有,唯獨漏掉了清源。
看着自己的使徒都有滋有味嚼着烘幹的大蝦,清源酸澀得幾乎起了執念。
他真不知道自己差在什麼地方,為什麼就不能讨得這些妖魔的親近?他自認為容貌俊美,法力高強。還為了保持年輕美貌耗費重資煉制了駐顔丹,這一路上對待袁香兒的使徒們也算極盡溫和,但卻沒有一隻妖魔和自己稍微親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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