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足夠,機會卻是有限,大玉周天滅殺了此地過半魔修,阮慈一旦失敗,很難再找人汲取魔氣,煉化本源。她隻能再嘗試一次!
若是失敗了,又該如何是好?在此之前,她雖也想要赢,想要求生,想要拔劍,但卻也沒有什麼負擔,一次拔劍不成,那便再來,倘若被青君滅殺當場,也無非就是身隕道消。阮慈此生步步由不得自己,她唯一能做的似乎便是保持心中的不屑和冷靜,任憑際遇動蕩,永遠巍然不動,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但這一刻,她真正體會到肩頭的份量,真的有了一股迫切想赢的痛楚,這痛苦遠超王真人給她帶來的那求而不得、忐忑反複的空虛,也更勝過每一次被人擺布時的不甘。阮慈真正因為輸赢而忐忑,她明知這樣執著于求勝,會令心靈出現破綻,但卻依舊難以自制。她終于明白了青君所說的意思,原來如此強烈地渴望一件事情,才能叫做心中有執。
大道無情,道祖有情,哪有什麼無情道,若是無情,注定淪為道奴,道祖之所以能以身馭道,正是因為心中有情、有執、有我!
但她敢此刻拔劍嗎?
她的手指在寒霜劍上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始終未曾邁出那一步。阮慈心中忽然想要逆運那篇無名功法,利用道韻将心中痛苦,增幅到極為強烈的地步,但一來她未曾逆運功法,也從未在自己身上動過手腳,二來倘若痛苦被催生得極為強烈,又該如何收斂沉澱?三來她素來反感用道韻操縱情感,便是自己操縱自己,也是有所不願。又想到法華令主所說‘不必心急’,終究還是沒有動手,隻茫然想道,“他連我受到觸動之後,會暗感愧疚都想到了。”
心中情思,千回百轉,終是歎道,“不一樣的,隻是或許還不夠。”
又輕輕問,“盼盼,倘若我不能拔劍,我們一起死在此處,你心中會怨我麼?”
王盼盼和天錄終究不似秦鳳羽、蘇景行等人一般強橫,在追逐中還是被收入靈獸袋中,隻是阮慈沒有禁閉他們的五感,對當前局勢也是了然于胸。王盼盼道,“有什麼好怨的?所有一切都是你情我願,若我是法華令主,我也願意為你替死。有時人活着并非隻是為了活着,倘若他的死能為你多争取一些機會,就算最終失敗了,豈不也比你死在他前頭,他再渡過漫漫人生,也無法攀登上境,最後再被天魔隕落,那麼白白死去來得好?”
它離開琅嬛周天太久,已有些虛弱,又道,“阮慈,你别着急,我知道你的心意,這一生你什麼都不是自己的,便連這十二道基,也是道祖弈棋的結果。你擇選全新道韻,是你心中所願,那也就足夠了,此刻你覺得一切是因你沒有擇選生之大道而起,若你不曾拔劍便對不起周天所有人,便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可決定是沒有對錯的,不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是你的結果,倘若你不曾拔劍,最終我們一起被大玉周天的人殺了,那又怎麼樣呢?至少你沒有一刻放棄過,心中的焦急、懊喪,乃至最後大限到來之前的虛弱與痛苦,不也都是一種體驗嗎?來這一世,倘若隻感受過欣快喜悅,其實不也是挺虧的?”
阮慈不由笑道,“你這樣說,又半點不像是聽我擇選了其餘大道之後那暗自懊惱的樣子了。”
王盼盼喵了一聲,神氣地道,“那不也是我在這世上的體會?”
又道,“其實,謝燕還出去的時候,我也想過她到底還會不會回來,她能回來的概率,大概比你拔劍還小。這本來就是一件希望極為渺茫的事,便是做不成也沒什麼稀奇,中間有太多環節可能出錯,隻是總是要試一試,便是在你這一環出了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做大事的人本就該灑脫些,隻管放手而為,成敗便交給天數吧。”
它竟這樣看得開,阮慈也有些詫異,心想,“盼盼大約也覺得此番生還希望不大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它這是希望我死之前心裡多少寬松些。”
又想道,“若我就這樣死在大玉周天手裡,能夠甘心麼?”
自然是不甘的,她便是死,也想要多拉幾個大玉修士陪葬,阮慈倒是有大把手段可以對付這些所謂心念同一之術,她曾和那白發少年交手,深知大玉修士十分擅長幻術,想來這心念同一的過程,必定也有大量幻術推動,隻要破去幻術,令其無法同心協力,神通被破,魔修自可将其各個擊破。隻可惜此時無法接近大玉修士,一旦暴露自己位置,又會引來方才那大神通轟擊,一擊不成,便要消耗一位令主。而阮慈可以自己殺死這些令主,也可以和他們一道赴死,卻很難以他人性命為籌碼,進行這樣的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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