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笙蓦地笑了一聲,眼淚洇濕了眼眶。
一廂情願,自作多情,最為難堪。
她真像一個不識趣、不自重的乞丐啊,千裡迢迢來北城乞讨,乞求什麼、癡心妄想什麼?
為什麼不早點從她的斷聯裡看懂她的嫌棄和回避呢?
她太好笑、太可笑了。
她轉身離開,邊走邊笑,踉踉跄跄,因為凍得失覺,被絆倒好幾次,可她一點痛都感覺不到,摔倒了,就抖瑟着,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往前,往前,一直往前到她再也走不動,滿目霓虹,卻天昏地暗時,随便上了一輛公交車,從那一站,坐到了最後一站。
其間有好心人擔心她,給她遞創可貼遞紙巾,問她:“小姑娘,你沒事吧?”
她才發現自己滿手是血、滿臉是淚。
她手忙腳亂地擦去,想盡量笑着回答人家:
“沒事沒事,我沒事。”
可随着這一聲聲自欺欺人的“沒事”,她的淚卻是無法自抑地越湧越兇,越落越快,最後,她隻能狼狽地側過身,捂住臉,貼着座椅,咬唇忍哭聲忍到渾身顫抖。
那一夜,北城的雪好大,那一輛公交車似乎開得格外慢,慢到她一度以為這一條雪路是沒有盡頭了。
可車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她還是要獨自往前。
她看到北城有明燈萬盞,高樓萬棟,可無一盞是為她而亮,無一處是可供她容身。
天大地大,卻好像沒有一寸土地是容許她駐足的。
她在大雪裡蹒跚,哆嗦,像一縷遊魂,可不可以就這樣死掉算了?好幾度,她這樣想。
可她知道,她死不了。
她也不敢死。
她怕她前腳倒下,後腳,軀體便要堕入無間地獄。
任人糟蹋。
她好冷,也好痛,眼前一陣一陣發黑。說不清冷意和痛意,是從凍住的腳底升起的,還是從千瘡百孔的心髒中蔓延開的。
比她冬天被欺淩她的同學故意從陽台上兜頭澆一盆水更冷,比她夏日反抗書和考卷被扔垃圾桶時,與對方厮打在一起,被踹了好幾腳扇了幾巴掌吐了一口血更痛。
她哆哆嗦嗦,在瀕臨昏倒前,終于花掉了身上僅剩的兩百塊錢中的一百塊,住進了小巷口一家破舊的廉價小旅館裡。
那一夜,在風雪呼嘯,老鼠的吱吱聲中,她發起了高燒,渾渾噩噩的夢裡,全是薄蘇,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笑着的、溫柔的、面無表情的,最後,漫長的不再變幻的,是冷漠的和嫌惡的。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醒來過,隻知道,她在沒有時間刻度的寂靜痛苦中,與黑夜對視了好久好久。
她清楚地認識到了,也許從薄蘇踏上離島的輪渡那一刻起,澎島,就是她再也回不去的舊夢。
北城,也早就是她永遠也達到不了的未來了。
此間多餘的種種,不過都是她自欺欺人的幻夢一場。
從此,塵歸塵,土歸土,都不必再念了。
好似所有的淚,都在那一夜流幹了,所有的天真眷戀,也都燒死在那一夜裡了。
從那以後,她幾乎沒再哭過,也沒再像愛薄蘇那樣滿懷赤誠、全無保留地愛過一個人了。
燒稍退的第二天,她便被小旅館的老闆像掃垃圾一樣清出了門。身無分文,饑寒交迫,她開始沿路找工作,不求有多高的工資,也不再做還能讀書的夢,隻求包吃包住,有一個容身之處,讓她能攢夠路費離開。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她運氣很好,在傍晚就找到了一家餐館,願意接收她在裡面做服務員。當天晚上,她就借了同宿舍同事的手機,登上了自己的q|q,給莊傳羽發去了遲到的報平安消息。
她不想莊傳羽跟着擔心,騙她說:“傳羽,我手機被偷了,今天才拿到新手機。我在北城過得很好,怕被找到,也怕他們問你,你為難,所以這段時間
就先不聯系了,q|q我也注銷了。你别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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