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成歎氣,“要驗的,隻不過眼下有些難,鄭三爺在二爺死後,仍然一口咬定是二爺行兇,如今将二爺的屍體停靈在别處,隻要官府查出二爺害老夫人的證據,因此,二爺的屍首,官府至今還未曾勘驗過。”
青州城世家頗多,安慶侯府尤其顯貴,而賀成雖是一州知府,卻是寒門出身毫無背景,因此他這個知府不得不當的謹小慎微,以至于在這件案子上,完全被掣肘了住。
賀成額上不停的出汗,足見其心焦無比,可看了眼外面已經西斜的日頭,他知道不能再猶豫下去了,天黑之後京城來的人到了,隻會更麻煩,“罷了,我現在便去找三爺商量,若能得準,你驗屍我是放心的——”
賀成有時謹慎膽小的過了頭,可在公差上卻極少疏忽輕慢,算得上為民請命的好官,于是薄若幽道:“好,那民女在此候着。”
賀成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廂房,“去那邊待着,暖和些。”
說完,賀成便轉身出門,和衙差吩咐了一聲,帶着其中一人離開了院子。
賀成一走,衙差又在屋外,瞬間屋内便隻剩下薄若幽一人,可她明白了靈堂布置成這般的用意,反而沒了初來時的悚然之感。
她轉身看着老夫人的屍體。
她沒有見過鬼,亦不信鬼魂殺人的說法,她隻在想,這泱泱侯府,會是誰,假扮成老夫人去害二老爺,而後還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讓大家以為是鬼魂害人……
而連死因都難尋的老夫人,到底是因隐疾而亡,還是為人所害?
賀成這一去,卻比薄若幽想象的要久,她等到日頭西垂,又眼看着西垂的日頭被幾片陰雲遮住,院子裡冷風簌簌,似又要落雪。
等的太久,天氣又要生變,薄若幽亦有些着急起來,她忍不住到院中踱步。
院子裡素雪層疊,如白绫着地,和梁上靈幡相襯,無端讓這小院更顯得凄清慘淡,而眼看着賀成仍未出現,她一顆心也沉到了谷底。
賀成耽誤這般久,定是因為無法說服那二位老爺。
除了剖驗,還有别的辦法嗎?
正在她陷入沉思之時,院外卻終于響起了腳步聲。
腳步聲繁雜,來者甚衆!
面色一振,薄若幽連忙往院門口迎去,可剛走到院門口,薄若幽腳步便是一頓。
來的人的确很多,她還沒看見賀成,卻先撞入了一雙寒潭般的鳳眸之中,鳳眸的主人身量英挺,五官俊毅,玄黑華袍加身,周身盡是桀骜貴胄的逼人氣勢,冷風卷起地上的雪粒翻飛而上,亦将他袍擺上的金色蟠龍紋揚了起來。
薄若幽心底咯噔一下,是皇族!
薄若幽怔愣之時,對面那雙鳳眸,早已在看到她的瞬間就沉了下來,緊接着,一道令人膽寒的聲音陰沉的響了起來,“怎會有女子?”
這聲音帶着明顯的不悅,賀成忙從後面疾步上前,語聲幾乎有些驚恐,“侯爺息怒……息怒,這是下官請來的仵作。”說着看向薄若幽,眸帶警示,“愣着幹什麼,這位是武昭侯,還不拜見侯爺?”
變故來的太突然,幸而薄若幽素來泰然,她在瞬間回神,垂眸便跪了下去。
跪下去的刹那,她的神色凝重起來。
竟是武昭侯!
她在青山縣長大,哪怕是青州城裡的權貴,她都所知甚少,可對這“武昭侯”三字,卻是如雷貫耳,他好似天上日月,淩照在大周每一寸疆土之上。
武昭侯霍危樓,母親是當朝長公主,父親是世襲定國公,十八歲以戰功封侯,後替陛下執掌上勤天子、下查百官的繡衣使,并統攝提刑司。
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僅平頭百姓怕他,便是官場上,亦是人人畏他如閻羅,據聞,隻去歲一年,他就因各方官員辦差不力,革職查辦了近百人……
薄若幽心底震驚萬分,這時,她聽見霍危樓語聲沉沉的問:“你青州府衙的仵作,是個稚齡小姑娘?”
第2章一寸金02
大周官場上無人不知霍危樓的秉性。
其人雖權傾朝野,卻不近女色,更最忌諱将女色夾帶到公差之中,因“女色”二字被霍危樓查辦之人數不勝數。
賀成頓時吓破了膽,“不不不,不是青州府衙的仵作,是本府下轄青山縣的仵作。”
霍危樓不過弱冠之齡,可立于衆人前,卻有種山嶽重峰般的壓人之勢,他鳳眸微狹,聲音比這冬日寒風還要迫人,“那個青州每年賦稅倒數的貧弱小縣?”
賀成一驚,沒想到霍危樓竟對青州了解甚多,他怕害了下屬,急忙找補:“薄姑娘雖在青山縣衙做仵作,卻并非入了賤籍有衙門文書的仵作,府衙也不會任用她,她……她因會些醫術,驗屍的手段高明,便一直幫府衙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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