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居然會像風一樣的再次飄臨在我的面前,當時我的那顆心激動的簡直快要蹦了出來,你說,我不哄着你還能哄誰去?”阿芳聽了就嗲嗲的捶了他一下說:“我就知道你對我是真的好”這一次她是脫口而出的。
張強随即就對她做出了一個常規愛撫的動作也算是一種最好的回答,也就在這同一時刻從他的心裡又竄出了一個異樣的閃念:‘我所遭受的磨難可不是你能想象出來的,那段惡魔一般的曆程是我和彼得洛維奇倆人的終生秘密,我是永遠都不會告訴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人,因為我不想讓你為我而惡心,更不想因此而洩露了天機’,這一次他遏止住了因恐懼而可能誘發出不明原因的憾事。
在陰、陽兩個年節過完後不久,安德烈-羅波夫信守諾言說服了謝爾蓋-亞力托夫帶着他的摯友安娜-卡吉琳娜一行三人順道光顧了伯力東郊的‘庫蘭伊’鑄造廠,他們的到來使這座用土坯和木頭壘起來的工廠氛圍立刻就變的比過大年時還要喜慶,不僅如此,還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鄰裡。
說來也是巧合的很,那天第一個伸出雙臂迎向客人的正是蹒跚學步獨自在門前玩耍的小娅琴,當時她見到來人時沒跑出十來步就一個踉跄摔趴在了地上,剛走下馬車的亞力托夫緊跑幾步将她抱了起來時覺着眼熟就親了她的小臉對着安娜說:“她不就是那個小丫丫嘛。”小娅琴一點也不卻生的雙手捧着亞力托夫的下巴懵懂的點起了頭,本來安娜就是因為當時提到這個小姑娘時她才臨時起意他們随行而來的,現在她的笑容早已顯露,便走上前來貼了一下她的小臉蛋說:“她果真是個可愛的小蜜兒,這會兒都懂起事來了。”萬萬沒有想到小姑娘竟然甜甜的對她說了句:“我可想你們了。”這下可把安娜給高興壞了,她指着丫丫對亞力托夫說:“你瞧,走的時候還不會說話,現在的小嘴兒都這麼甜了,竟然還能認出我們。”這樣的情景被方姨瞥見後趕緊三步并兩步的跑上前來臉上擠出的滿是尴尬的笑容連聲說着:“孩子不懂事,孩子不懂事”的就把小娅琴從亞力托夫的懷裡接了過來。這時才輪到陸陸續續跑出來的兩主人與他們的恩人與友人相互寒暄、無語也釋懷。
情緒有些失控的阿芳也是沒有想到安娜會和他們一起來到這裡,噙在眼裡滿是喜極而涕的淚水此時怎麼也克制不住的一下子湧落在了安娜的衣肩上。因為,正是這位娴熟漂亮的姑娘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挽救了她和她女兒的生命。
“就是這幫人救了這一家子性命”的消息随即也不胫而走。
今天的天氣格外爽朗,燦爛的陽光均勻地布撒在沒有融化的冰雪層面上不斷地閃耀着晶亮的星光,雖然氣溫仍在零下二十五度上下,由于空晴風靜,戶外活動的人們仍然可以獲得暖洋洋的感受。
在叙舊過後的閑談中阿芳覺得男人們時不時就會把話題有意無意地把她和安娜帶入進他們喜歡的趣味内容裡而産生出了一些敏感又不好與之相争,為避尴尬,她便委婉道出想和安娜一同出去走走聊些私話,本就恬靜的安娜欣然地同意了。
臨近中午,周圍一片寂靜,隻有成群的家鴿在頭頂上的天空中來回穿梭,留下或帶走漸近、漸遠的風哨聲。
漫步在工廠後面的碎石小徑上兩人重溫着過往舊事,享受着溫暖陽光帶來的快意。小路坡邊的河面上結着厚厚的冰層表面泛着铮亮的光影,光影的另一頭襯托着遠處的針葉松和枯萎藤蔓的混沌倒影顯現出了另一番神似景像,靜目望去确是神功鬼筆般天成,美麗極了。阿芳瞅着瞅着就覺着這景緻好像在哪裡看見過,少傾她便想起來了:那是在阿穆爾灣安娜的居室裡見過!于是她便指着那片倒影對安娜說:“你看那兒像不像挂在你房間裡的那幅畫。”安娜順着她所指的方位凝視了好一會後輕聲細語的說了聲:“嗯,是很像,那是列賓的作品。”
她們倆能夠傭有今日的親密感情,除了因有救命之恩之外,可能也在于她倆在成長過程中都擁有那種内在的天性,隻是阿芳較她而言要外露一些,所以說起話來也就不那麼拘謹或排它,雖然阿芳沒什麼文化,可她每每說出的話來卻又很容易讓安娜所接受,當然,如果阿芳那時肚子裡沒有懷着張強的孩子,她們二人之間也就不會存有這份相識的機緣。
安娜畢業于奧倫堡的一所護士學校,正是她的這份職業在那個濕寒的夜晚幫助了在難産中呻吟的阿芳,保護了她們母女二人的平安。她是個身材高挑、容貌俊俏、内心和善的姑娘,若和阿芳一比足足要高出一個頭來。不過,她的性格卻是非常的内向,平時與不太熟悉的人見面幾乎是不會與其進行交流的,阿芳對于她的這一性格是有那麼一點些許了解的。
“以前我問過你的那些話,你說沒有,現在你還能說沒有嗎?”阿芳說着說着就又說到了曾經關心過她的個人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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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有!”安娜很快就否決了她的先知先覺,不過這也免不了使得白晢的面龐泛起了些許紅潤,“真的沒有”緊接着她又加以肯定的表白。
阿芳便故意掩口一笑的說:“這麼帥的好小夥子,難道你還願意把他放跑了不成?”
安娜卻搖了搖頭說了句:“你不了解他……”之後就再也沒了下文。“我看他對你處處都透着關心,這還要了解什麼,都老大不小了,莫非他還有其它想法不成?”安娜的手觸碰了一下阿芳的臂膀說:“他呀,他就是一直把我當做他的妹妹相待,你在船上時也應該是知道的,他除了對航海有着特别的鐘愛,就沒看出他還會愛上别的什麼”她的這番話語道出的顯然不是贊許而是心裡的委屈。
“我看你們倆啊就是天下難尋的一對,我敢肯定隻要你向他發起攻勢,保證他會屈服于你”她把自己當成了能掐會算的活神仙了。
安娜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魇,她并沒有回避阿芳的所說:“他呀,他成為一名驕傲的海軍以後依然對我說他屬于大海。”
“今後你是可以随軍的嘛,現在必須要把他的心給留住!”
阿芳說的這些話她壓根就像沒聽見一樣。
“你說,我們能為你做些什麼?”阿芳現在也隻好這麼問了。“嗯……,”安娜好像從未想過需要借助外力的問題:“我準備先回海參崴,去哈吉斯軍醫院工作,因為我們都還年輕,走一步是一步吧,況且那裡的氣候也比較宜人。”說完這些她騰出一隻手理了理飄胸前被風吹散的長發。今天穿的是一件加厚的绛紫色呢絨大衣,雪狐皮毛的大寬領一直延伸到了腰部的上方,外翻的袖口同樣也是用雪狐皮毛制成,腳上穿了一雙高筒黑色皮靴,雙耳墜着一付約有五公分大小的銀環,走起路來随身而動,青春氣息壓逝嚴冬;加之她的右手此時正托着貼在胸前的那頂黑色絨球遮陽帽,恰到好處的更加出了她的妩媚華美。
一時間陷入困惑的阿芳在仰視着她的同時仍然沒有改變原始的觀念:亞力托夫有着出類拔萃的英俊外表和男人稀有的凜然氣質,她和亞力托夫完完全全就是天成一對的‘美鴛鴦’,基于這些她便在心底暗暗思襯着:“我怎麼才能讓兩位恩人締結百年呢?”
不遠處傳來了方姨拉長的聲音:“夫——人,開-飯-喽”。
這頓午餐耗時雖不算長,卻也了去了亞力托夫的一樁心事;原來他和安娜經由羅波夫處之前并沒有來到這裡的想法,而是後來在羅波夫的熱情鼓動下這才改變了主意,再則他和安娜也經不住羅波夫對張強的誇大描述,臨時生意也想順便看看被他們救助的婦人有着怎樣一位先生,于是安娜便開口道:“那個小丫丫可是我從襁褓中看着長大的。”亞力托夫便跟着附和道:“是的,小家夥的确很可愛。”于是羅波夫就樂呵呵的說:“就是嘛,這回我們再順便看看他搞的那個工廠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嘛,畢竟那個張強也是我把他帶上船的,而且……,而且他也是和彼得船長一同從死神那裡走出來的。”僅憑這些就足以讓亞力托夫同意先行來到必經之路上的‘庫蘭伊’工廠。
機靈的小娅琴幾乎沒過一會就要鑽到亞力托夫的椅子旁玩耍一會,大部分時間她都依偎在安娜的身邊,因為在這裡除了她的媽媽最為熟悉的面孔就要數安娜阿姨了。
亞力托夫對着初次見面的張強無話找話地說:“小姑娘真是一天一個樣,送她們走的時候她還不會說話,瞧她現在都這樣了。”
“說實在的,我現在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才能表達出對你的感恩之情才好了”張強的這番話如果換了其他人同樣也會這麼說的。性格直率的羅波夫咧着嘴,一手摸着大胡子一手端着小酒盅說:“來來來,現在還說那些幹什麼,今後把工廠辦好了送他一輛四輪馬車就是了。”阿芳聽了馬上就樂呵呵的站起身來熟知分寸地往各位的碗夾去對口的菜品同時爽朗的說:“待以後廠子辦好了别說是一輛馬車,就是十輛八輛的我們也是要湊上個好數字的,”此言一出,頓使滿屋子裡除了笑聲還是笑聲,滿面紅光的她也就越發地顯得妩媚動人,就連安娜-卡吉琳娜的雙眼也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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