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濃和陸時雍兩人坐在一方茶寮,普通的小縣城是沒有什麼好茶。
但配着空蒙細雨,天地之間都好似寂靜下來。
他倆在一方窄桌相對而坐品茶聽雨,一室清寂。
内心深處于雪濃有很多疑惑想要開口詢問,但她一直保持着清明的界限,他不說,她不問。
如若她是他,她便不會此時此刻上京。
樹敵太過,若是在西府青州軍的大本營,有邱将軍看顧,無人能将他怎麼樣。但他獨自上京,太後高氏又怎會輕易放過他。
她弄不明白他為何非得去京城,一步一步穩紮穩打不行嗎?為何非得冒險?
就在于雪濃思路還未明晰時,琴音破空而來,融入細雨空蒙之中,置身空山幽谷之中,琴曲清新飄逸,老梅看盡花開謝,山中空自惜韶華。而後憶歡交合,雲霧纏繞,疊嶂層巒,心境堪破不堪回首。最後動如參與商,流水映斜陽。
琴音袅袅,餘韻悠長。一曲盡,修長的指壓住琴弦,他依舊是那身青布直綴,頭戴一枚素簪,極緻的風雅與清俊,微挑的鳳目微含笑意。
一時間陸時雍的視線有了實質,眼光流連處,周身好似被火舌燎了,所過之處引得一陣顫栗。
茶室内暧昧的氣氛滋長,裹挾着此間煙雨,宛若一場清豔迤逦的绮夢。于雪濃的呼吸急促起來,雙頰,鼻尖,鎖骨處洇染上了一片绯紅。
這是一張精心編織誘捕她的網,如若聰明的話,她應當逃開的,而她注定不是一個聰明人。
她右手支頤,衣袖順着手臂滑落,露出一節細膩的皮膚,于雪濃半斂着眉目,一時間倒也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陸時雍。”
陸時雍輕輕嗯了一聲已做回應,她很少很少喚他名字。
她有事情跟他說的時候,她總是用「你」或者幹脆含糊過去,着實糊弄不過去便客氣疏離的喚他「陸公子」,他試了幾次,讓她喚自己的表字,若不是被他逼得沒辦法喚了幾聲,她才磕磕絆絆喚他一聲「明允」。
他有時候回想,她曾經是如何喚許庭策的,他曾在鳳凰山書院親耳聽見她蜷縮在自己懷裡喚的那聲:庭策哥哥。
仿若跗骨之蛆,讓人心生惡念。
現下身份變換,她又脆甜的喚他做「主座」。許庭策總是有許多光明正大的身份出現在她的身邊,每一次都比他的身份來的正大光明。
遽然間生出怒意。
“你喜歡我嗎?”女兒家略帶羞稔的語調,好似晨起清露中悄然綻開的花蕊,小心翼翼的将最荏弱的一面展露出來。
他給她設下的網陣,如他所料陷進去。他并未得到片刻歡愉,反倒生出濃重的自厭自棄感,突然間他非常厭惡這樣的自己。
陸時雍長久的沉默,讓于雪濃熱切的心便一點一點涼了下來。
“我知道了。”于雪濃垂下眼睛,小扇一般的眼睫失落的垂下。她深吸幾口氣,想緩和此刻的尴尬。
砰的一聲,茶室的房門被推開了。
門外站着一個颀長的身影,衣衫被雨水浸透,還未來得及擦掉的水珠順着微微凸起的眉骨,蜿蜒而下,落入衣領當中。
他對這一切渾然未覺,隻繃着下唇,整個人露出生人勿近的疏冷。
黑如點漆的眸子,翻騰着凜冽的怒意,他徑直朝于雪濃走去,一把拽起她的胳膊,徑直往他身後去帶。
于雪濃跟着魏武學過幾年功夫,寒暑不堕,雖不說多好,但一般人也近不得她的身。
隻是她太過訝異,許庭策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她還未來得及做出動作,便被他的手擒住手腕。
許庭策對上陸時雍,抛棄所有的禮節,展現一個男人的專斷和侵略性。
“陸公子,蘇頌作為此次省試的應考士子,理應跟其他士子一道進京科考,而不是跟你這種身份不明的人攪合在一起!”最後的話許庭策說的很重,一向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從不會給人難堪,而這一刻則是不留情面的訓斥。
呼吸間七八個心眼的陸時雍,眼神在他和于小姐身上打轉,旋即笑了起來。
看來他派去蘇州的人回來了,所以他來了。
“小相公你以怎樣的身份對陸某說這番話?主座對士子的關心?在陸某看來逾矩了。”他要将一切展剖開來,誰是誰的,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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