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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病沒什麼辦法根治，而且你父親不太願意正視。”汪雪在電話裡無奈地說，“Jessica也到了懂事記事的年紀，我怕她對父親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季建華的三任夫人，隻有季淩的母親和汪雪生了小孩，另一位很早就離開了聯盟國，不同他們有任何來往。

“你要不要再找一個專業的護理？”季淩建議。

“嗯，在找了，但不能說是因為老爺這個病。”汪雪說，“他很介意，你最近有時間回來看看嗎？”

季淩在電話裡說今晚就能回去，汪雪表示感謝。

克萊爾正要出去時，季淩又叫住了她，要她找一下照顧老年癡呆病人的護理，要資曆深一些的。

季淩從公司離開，司機載着他回到了家裡，汪雪給他開的門。

“來了。”汪雪招呼道，又要傭人給少爺拿外套挂起來，“你父親在樓上書房，不肯下來。”

“怎麼了？”季淩覺得汪雪表情有些怪，松了松領帶，問道。

“你去看看吧。”汪雪說，“Jessica在琴房，我去陪陪她，一會兒傭人叫我們吃飯。”

季淩說好，帶着疑惑上了樓。

季建華的書房在三樓，這一層除了一間儲物室之外，另一間就是書房，書房旁邊的玻璃門外是一個戶外小花園。

這棟房子買了很久了，季淩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在，他住在這裡，後來又離開，然後汪雪搬了進來，再有了Jessica。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季淩都不把來這裡稱之為‘回家’，他更願意定義成‘看望父親’，畢竟這棟房子沒有給過他什麼家的感覺。

上了樓後，書房的門是關上的，他輕輕叩了叩，裡頭有咳嗽聲，季淩說了一句是我，然後推開了門。

季淩平時很少回來，這半年變得頻繁是因為汪雪時不時會主動要求，這一次也已經快兩個月沒見了。

季建華拄着拐杖，恰好站在書櫃前彎着腰，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看着自己的兒子的眼神，顯得有些陌生，給人一種在思考‘來者是誰’的錯覺。

“爸。”季淩喊了一聲，走過去，“我來了。”

季建華沉默了幾秒，像突然回過神來那樣，點了點頭，說了句你來了，然後不再看季淩，繼續彎着腰在書櫃上找東西。

“在找什麼？”季淩走向前，書房裡沒有開燈，隻拉開了窗簾，此時已經天黑了，變得很暗，他順手按開了燈，“要我幫忙嗎？”

不可否認的是，季淩在季建華生病後，對他的态度不如以前那樣生硬，他甚至在林想離開後，匆匆‘處理’掉了Eric，給他了一筆錢，也把那輛昂貴的跑車留給了他。

Eric表達了幾句不舍，但并不強烈挽留，他隻是坐在沙發上，算得上語重心長地說，季淩你還是去看一下醫生比較好。

季淩懶得和他多說，自然也沒讓Eric知道自己正在看。

季建華仿佛沒有聽見自己兒子的聲音，也不搭理他，一直在找，過了半天，才嘟嘟囔囔了一句：“明秀，那本書呢？”

季淩原本站在那邊，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後，身形一僵，季建華背對着自己，在書櫃上不停地翻找着。

忽地，季建華用拐杖很用力地在地毯上錘了一下，發出一聲悶響，聲音也拔高了許多：“怎麼找不到了！”

季淩回過神來，走過去想要扶他，卻被季建華一把推開，季建華看季淩的眼神變得更陌生了，仿佛像看一個毫無關系的外人，他瞪圓了眼睛，臉也漲紅了許多，大聲問：“明秀呢？”

季淩小時候看過自己父親發脾氣的模樣，與此時無異，當時不太喜歡父親的姥姥會偷偷嫌棄地他出身不好，就是個工地的粗人。

“她……在樓下。”季淩低聲開口道。

季建華聽到這句話後，情緒顯得好一些了，又認出了自己的兒子，他咳了幾聲，說：“你喊你媽上來，我有一本書找不到了，隻有她知道在哪。”

“哪本書？”季淩問道，他試圖再扶一下。

但季建華突然又不再說話了，他坐在沙發上，像一個十分生氣的小孩。

季淩想了一下，說了句我先下去一趟，便退了出去。他很快下到一樓，看到汪雪正在客廳和傭人講話。

“怎麼這麼嚴重？”他走過去，直接開口問道。

汪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了然道：“是很嚴重，時不時就會不認識人，連你也不記得了嗎？”

這一點她倒是沒有想過，季淩點了點頭。

“對了，你現在單身？”汪雪覺得這個話題太沉重，開口問他。

“嗯。”

“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汪雪笑着說，“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我可以幫我物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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