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真廣闊啊,蒼茫的夜色綿延不絕,她就站在天地間眼神擔憂地盯着他的傷處。其實她沒來之前他是靠煙撐着的,但她來了以後他發現其他的一切都是隔靴搔癢,一個她就夠了。
李尚景走到石碑後把包撿了起來,淩音扶着石頭往前跟了兩步,看着他把刀入鞘塞進包裡,朝着自己走過來,把包挂在了她的脖子上,有點兒沉,她一隻手托起包,另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要往前走:“你的車在哪兒?”
尾音和她的身體一起升到了半空中,懸挂在胸前的包晃蕩一下,她下意識扳緊了他的肩膀,懷疑這樣不利于傷口又趕緊松開,想讓他把自己放下來,然而在看到他的眼神後她又覺得這話不用說出口了。
鏡片後的眼中散布着幾顆星星,淩音看着這些星星,忽然想起,那個人他是在李尚景的婚禮錄像上見過。
還好沒傷到骨頭,但這傷口也太長了吧,血肉翻卷着,像一條深深的溝壑,李尚景嘴唇蒼白,任由醫生檢查着傷勢,淩音别過頭去不敢再看。
他去手術室了,淩音坐在門外的椅子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過了好久,他出來了,盯了一眼她的腳,淩音忙站了起來:“我沒事。”
“去骨科吧。”
挂号,排隊,等待,确認他沒什麼大事後,淩音心裡開始翻湧起一些死裡逃生的慶幸來,而後是後怕,那首仿佛垂死之人的靡靡之音一直在她腦子裡回旋,點開手機,還沒有關于司機的新消息。
确認她沒什麼大事後,李尚景終于放下心來,反射弧很長的疼痛感席卷而來。兩個人并排坐在椅子上,醫院裡的人越來越少,誰也沒說要回去,誰也沒問為什麼不回去。
值班的醫生開始打哈欠了,淩音又一次點開了手機。出租車司機逃跑途中慌不擇路,連人帶車墜入河中。李尚景感覺這一次她看手機的時間長了些,暼了一眼她的屏幕:“跟我想的不一樣。”
“你是說那個‘黃泉路’、‘奈何橋’?”
“畢竟那裡不需要打撈,勞民傷财。”
“走吧。”兩個人對視而笑,互相攙扶着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林美景帶着梁憬渃把從朋友的飯店定做的菜擺到了餐桌上,淩音在一旁看着她們忙活,非常不習慣這種别人幹活她旁觀的模式。她幾次想上前幫忙,都被林美景給攔了下來,并被她按在了沙發上。
擺好碗筷,淩音被梁憬渃架着胳膊坐到了餐椅上,其實她的腳真的不怎麼疼了,完全可以自己行動,但沒人相信她的話。林美景又把輕傷不下火線的工作狂兒子從書房推了出來,讓他坐在淩音的旁邊。
“你們吃,我們收拾完廚房就走。”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中途梁憬渃回頭看了一眼,林美景站在洗碗池前,水聲嘩啦嘩啦,沒什麼好收拾的,這裡隻要一個人就夠了,她站在門口看着那兩個人。
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李尚景的側影,但僅僅是一個側影,就足以讓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土崩瓦解。
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在她給他夾菜的時候,喂湯的時候,擦嘴的時候。他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不同的是,他以前的目光好像能把人燙化了,而現在他的情緒是含而不露的,但她卻能從他不小心袒露出來的冰山一角得以窺見水下深邃而又堅不可摧的剩餘部分。
“幹媽,你把我叫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吧。”梁憬渃看了擦着手過來的林美景一眼,“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是,她這段日子就是在逃避,在賭氣,在自我麻痹。她期待着有一天,在她重新見到他的時候,一切都能回歸正軌,她現在所看到的這一切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真是可笑,她和掩耳盜鈴的那個人有什麼區别,捂住耳朵蒙上眼睛,該發生的一切還是會發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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