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府從來都不是正常人家,你娘不是告訴過你,他們是養鬼的,為皇室養鬼,這樣一個家族能正常嗎?”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沒和娘說過話,你怎麼知道娘告訴過我這些?”
“你娘并非你想得那樣,這些我想等你們見面後,有一天她終究會告訴你真相的,你也并非隻是一個鄉野丫頭,不過今夜來說這些,未免煞風景。”
“你到底是誰?為何什麼都知道?”我看向鬼谷子,他的身份越來越讓我懷疑。
“我就是鬼家被放逐的孤魂,四處遊蕩,尋找一個安靜的,沒人能找到的地方,了此殘生罷了。”
“了此殘生?那你還選擇投靠白狼,良禽擇木而栖,你這算是哪門子的了此殘生?”
“不在紅塵中,卻惹紅塵事兒,想要安靜,也要付出代價。”鬼谷子說完站起來:“今夜讓你獨自靜靜,我先走了。”他負手離開,我看着他的背影,這老頭絕對絕對不簡單,到現在也看不出到底是好是壞。
其實這一夜我反倒是相當平靜的,也許是想好了,也許是心境不同了,反正那夜我是睡得十分安穩,甚至沒有做夢,第二天,鬼谷子進來又為我診視了一番,有些遺憾的搖着頭:“恢複的那麼好,可惜了。”
我一直淺笑着沒說話,他又看了看相公:“這具身子,明日儀式用起來肯定順手。”
“是啊,現在跟個活人似得,昨夜我摸了他的手,居然有些溫熱了。”我說着看了他一眼。
“要我去禀告白狼嗎?”鬼谷子忽然問。
“麻煩你,告訴白狼,我在這石壁前等它。”
“你要出去?那樣太危險了,你知道尉遲家那些人是不會甘休的,你這樣做,不是給白狼添亂嗎?”鬼谷子皺眉說。
“我不想它和相公相見,至少不要在我面前。”我抿着唇,今日沒有相公,隻有我和它。
“唉,好吧,我去禀告它,你等它來了再出去,你要先護住自己,别再給它惹麻煩了恩?”
我點了點頭,然後下床走到喜堂前面,桌上擺了一盒胭脂,還有一面銅鏡,我細細的梳了發,拿起那胭脂,鬼谷子淺笑着說:“那可是快千年的東西了,還能用麼?”
“我不想這樣蒼白的去見它,我想美美的。”那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封在這山洞中的原因,居然沒有壞,用手抹了抹,很是鮮豔。
“女人啊,我老頭子真是看不懂,永遠也看不懂。”鬼谷子搖着頭往外走去,我第一次給自己妝扮了一番,其實鏡中的那臉還是挺美的,隻是可惜沒有一身像樣的衣衫,我看了看身上這套白紗,也不知穿了多久。
忽然,就好似心靈相通一般,我感覺它來了,于是我再次收拾了下自己,走出去,白狼背對着我站在石壁前,還是那樣擡着頭看着那漆黑如墨的一片。
“白狼。”我輕輕的喚了一聲,才感覺這一個月我是多麼的想念它。
“你找我來有何事?明日便是選擇之日了,我本不該現在來見你。”它沒有回身,冷冷的問。
“可是你還是來了不是麼?”本不該來的,卻還是來了,它總是這樣口是心非,又愛别扭,但是在明白了它的真心後,我隻覺得心裡暖。
白狼轉過身,冷冷的看着我,一言不發,它從來都不善于言辭,我抿唇一笑,但它看見我的時候,眼中是閃過一抹愕然的。
“白狼,我讓你來是想告訴你兩件事,第一,我的選擇是相公,我選擇讓他複活,因為他是我的相公,我必須做到忠貞不二,但是,第二件事是,我喜歡你,雖然你是狼,是妖,但是,我就是喜歡你了,沒有為什麼。”說着我還是忍不住流下淚來。
“……”它沉默着,還是一言不發,隻是定定的看着我,眼神複雜。
“今日,我不是慕小小,不是拜過堂的慕小小,我隻是我,一個愛慕你的女人,隻有今日,我想和你在一起,留下一段回憶,你可願意成全我?”
第80章情傷
白狼忽而眯起眼來:“你在打什麼主意?”它終于開口了,語氣卻是萬分的冷漠,我臉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我沒打什麼主意,我就是想圓了心願,以後就一心一意對相公。”
“我是狼,你是人,你會喜歡我?”白狼嗤之以鼻:“慕小小,你别想用美人計,一,你不是美人,二,我根本不吃這一套,明日我要迎娶妖族公主,大婚儀式上複活你的相公,然後我們再不想見,不管你想做什麼,也别在我身上動腦筋,沒用的。”
我愣住了,随即苦笑:“在你眼中,我原來一直都是這樣的人類麼?也對,人在你看來,就是揣着壞心眼,随時準備害你的。”心痛得無以複加,我感覺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甚至有些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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