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們:……
這個事情,有那麼億點點離譜。
在所有人都湊齊了之後,他們開始各自訴說着失去了聯絡、就連蔔卦都蔔不出來結果之後,他們各自的遭遇。
鬼山震動之時,道長們正在鬼山上的各個不同的方位,進行地毯式的仔細探查,但任由他們掘地三尺也看不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直到震動翻轉了土層,折斷了樹木。
前一刻還幹淨得什麼都沒有的土層之下,立刻顯露出來了一具具血紅色的軀體,杉樹變槐樹,惡鬼寄生。
而那位當時與救援隊員們在一起的中年道長,更是分享了一名年輕的救援隊員被那些怪物拽進土層裡的事。
他們各自皺着眉,思考猜測着鬼山的成因。
不僅是年初那件大學生失蹤事件令他們如此重視,在百年來,光是有記載可查或是有人可問的,就有數十名神婆術士想要破開鬼山的殺人情況卻反而折在了這裡,數百冤魂惡鬼的聚集之下,鬼山已經隐隐成為了濱海市郊區的聚陰之地,足以令所有人頭疼。
然而,就是這樣兇險的鬼山,卻在銷聲匿迹幾十年之後,重新出現,還與規山重合交疊以緻于讓這檔綜藝節目的所有人陷入了鬼山的惡鬼牢籠中,差點喪了命。
節目組留守在山下的那部分人員,同樣進入了鬼山地界無法出去,卻也聯系不上别墅的人。如果不是後來遇到了一位道長,他們可能還要傷得更重。
這樣的兇險之地,海雲觀不可能置之不理,或是見危機已經解除就立刻抛在腦後。
就在衆人冥思苦想之時,老道長卻徑直站起身,走向了那邊的燕時洵。
“與其在這閉門造車,幹想想不出來,不如直接去問事情的解決者。”老道長剜了眼自己的徒弟,道:“背經文背傻了嗎?不會靈活一點?”
那姓宋的中年道長慚愧的點點頭,決定亡羊補牢。其餘道長見連宋道長都被罵了,頓時有樣學樣的跟了上去,絕不給老道長罵自己的機會。
于是,當燕時洵敏銳的察覺到有人接近他而迅速睜開雙眸時,就看到在自己周圍站滿了穿着藏藍色道袍的道長們。
他們努力笑得和藹可親,都彎下腰從上方注視着他自己,目光不斷的從他身上掃過,看那表情似乎有很多話想問,但更想問的可能還是“就是這家夥解決了鬼山的問題?”
然而在燕時洵看來,這一幕簡直像是自己躺在棺材裡,四周站了一圈給人做法事的道士,和藹可親地問自己——“你醒啦?你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燕時洵被自己的想象一噎,迅速從沙發上翻身站起。
“有事?”他皺着眉問道,修長的手掌不着痕迹的按了按自己被驚吓到的心髒。
——換成是誰,一睜眼身邊站了一圈道士,估計也不會是什麼良好體驗。
“沒有沒有,您是叫燕時洵是嗎?”宋道長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試圖在他師父,老道長的面前,将功補過:“燕先生,我們主要是想來問你……”
“你師父呢?”老道長冷不丁打斷了宋道長的話,插進來向燕時洵問道:“你是狗蛋他徒弟沒錯吧?我應該不會認錯。”
老道長隔空點了點燕時洵的眉心和胸骨的位置,道:“惡鬼骨相,以鬼入人身,卻偏偏因此才更是天生的鎮鬼之人。這樣的骨相,我隻在十幾年前狗蛋帶回來的那個小徒弟身上見過。那麼世間罕有的骨相,應該不會有第二具才對。”
“不過十幾年前,狗蛋他徒弟還是個小娃娃。成天繃着個臉,像是心情不好一樣,誰逗都不笑,我給他變戲法他都不理我。”
老道長在自己腰間的位置比比劃劃,試圖說明當年那個小徒弟的長相,感慨道:“不過狗蛋他一走就是十幾年,再沒有回來過海雲觀,那個小娃娃也一樣。這麼多年過去了,男大十八變,也不知道他現在長什麼樣子了。”
燕時洵:“……”
有磨牙的聲音傳來。
其餘的道長們看了看左邊燕時洵試圖殺人的黑臉,還有右邊老道長眉飛色舞回憶往事說得正開心的樣子,也沉默了。
“……”
說狗蛋,他們不知道。
甚至還在納悶,難道是老道長在海雲觀旁邊認識的村民嗎?
但要是說十幾年前離開海雲觀的、和老道長熟悉的,甚至老道長還愛屋及烏喜歡對方徒弟的,那恐怕,就隻能是那位了。
——海雲觀的雲遊居士。
老道長那輩最小卻也天賦最好的一個小師弟,最後卻沒有拜入師門更沒有成為道士,而是轉身去遊學四方的,海雲觀的一個傳說。
燕時洵咬牙切齒的道:“先師,李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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