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黎永皓滿意了,放下他,對着路邊的反光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不單有,還是重要目擊證人,其實我找你過來,主要是想讓你幫我和那位住在隔壁的先生聊聊,我們有點沒法溝通。”陸翊挑了挑眉。“那人這裡……”黎永皓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有點不大正常,不過沒什麼攻擊性,正在接受治療,下午的時候正好在他家院子裡接待了他的心理醫生,那醫生是中午來的,兩個人在院子裡支了個小桌子聊,據他的醫生說,對面那家的男孩大概是午後才跑出來玩的,在自己家院裡玩的時候,還趴在牆頭上沖他們做過鬼臉,過了一會,男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們當時也沒注意,以為是回家了,直到下午四點鐘左右,心理醫生正準備告辭離開,鄰居家小孩的媽才一臉焦急地過來問他們有沒有看見她家小孩。”陸翊仿佛終于醒了過來。他目光轉動了一下,驟然有了點活氣,自發地提了問:“那是說能排除鄰居作案的嫌疑?”“基本上是的,”黎永皓點點頭,“據說除了熊孩子見天搗亂之外,他們鄰裡關系還算不錯,鄰居秦先生雖說思維很詭異,但是并沒有攻擊别人或者戀童的前科,再說心理醫生跟他倆人都可以互相證明,期間誰都沒離開過家,小孩媽雖然有點精神崩潰,但是也能作證。”陸翊用眼角掃了鄰家房子一眼:“她注意到了鄰居和客人沒離開過家,卻沒注意到自己的孩子什麼時候不見的?”黎永皓:“我不是跟你說那女的是個二百五嗎?你見了就知道,挺……怎麼說呢,挺那個的,下午來的醫生是個小夥子,長得挺精神,我估計趙太太是淨顧着發花癡了,她那心思一點也不在照顧孩子上,真不知道這樣的人生小孩幹什麼。”陸翊“唔”了一聲,滿臉神遊太虛,又不知想什麼去了。“回神,”黎永皓在他耳邊用力拍了兩下巴掌,“我這跟你說話呢,麻煩你别随便掉線好嗎?”陸翊瞳孔重新聚焦在他臉上,用十分認真的表情對他無聲地說:“我接到你的來電了,人類。”黎永皓繼續:“其實還有一件事我覺得特别奇怪,監控沒有拍到一點可疑的地方,你說這究竟是巧合還是人為的?巧合未免太巧了,可要是說嫌疑人刻意避開了攝像頭,他難道長了透視眼,能知道哪個攝像頭是好的、哪個是壞的?”陸翊想了想,認為對方隻是拿自己當一個樹洞,沒有想要自己反應的意思,于是忠誠地履行了樹洞的職責,簡短地應了一聲:“嗯。”“所以現在我們有兩個思路,一個是排查小孩父母的社會關系,還有一個就是排查小區保安的犯罪記錄,如果……”陸翊一邊分出一分精力聽他說話,一邊餘光不停地瞥着失蹤兒童的鄰居,瞥着瞥着,他就無視了自己的室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地打斷了對方:“我可以找那位鄰居談一談他的問題嗎?”“……”黎永皓沉默了一會,“可以,但是請記住,我是來找你幫忙和目擊證人溝通的。”陸翊立刻從善如流地換了一種說法:“哦,我想找目擊證人談談案情經過。”作者有話要說:非耽美非言情,寫着玩的短篇~一會就完了那個人是男的,約莫三十六七歲,頭發和指甲都修理得非常整齊,衣服合身,襯衫熨帖平整,家裡也收拾得一塵不染,身邊坐着黎永皓描述過的心理醫生。“請坐。”男人對陸翊和黎永皓說,“請喝茶,哦,忘了介紹,這位是王醫生。”那個男人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既不顯得熱絡,也不顯得冷淡,似乎是經過精确算計。陸翊一眼掃過他的整個房間,發現這屋裡幾乎沒有任何裝飾性的東西,地闆是規整而嚴絲合縫的黑白地磚,方桌子,方沙發,方茶幾,茶幾上鋪着方格子桌布。連手表和牆上的挂鐘都是方的。桌椅似乎都是定做的,固定在地上不能動,四腳都和地闆縫對得整整齊齊,桌上放的茶杯墊也基本都是方的,正好嚴絲合縫地對其桌布的圖案,周邊有修剪過的痕迹。這樣一來,顯得屋裡幾個長着圓腦袋的人分外打眼。陸翊忍不住想:“人類為什麼會長一個這麼不規則的腦袋呢?”“别忙。”黎永皓拒絕了茶水,“我們問幾句話就走,不久坐——先生您姓秦是吧?”“秦昭。”男人不輕不重地回答,目光卻落在了陸翊身上,後者正饒有興趣地觀察他的杯子墊。秦昭說:“我是個靠遺産生活的自由職業者,我看這位先生也不是警察吧?”陸翊把杯墊重新放回桌上,非常小心地貼住了桌布圖案的邊:“老師。”秦昭:“哦,沒請教您的專業……”陸翊盯着他,又走神了一瞬,在黎永皓提醒他之前成功地回了魂,飄飄忽忽地說:“實驗心理學。”江湖謠言說,陸老師這樣神神叨叨的老師,每年期末之所以不被學生的差評淹沒,全賴他的考試是開卷,并且無視挂科率,從不挂人。秦昭突然表現出了非常的興趣,身體往前傾了一傾:“哦?那您是哪一個學派?我本人對此也非常感興趣,研讀過很多專業文獻,特别是華……”“您不用在意我,”陸翊打斷他,“黎隊想問您一些事,回答他的問題就可以了。”秦昭頓了頓,低頭看了一眼陸翊擺放的杯墊,得體地點點頭:“哦,抱歉,有些激動,我今天還沒吃藥,服藥前偶爾會這樣,讓您見笑了。”“我想請您再描述一下今天下午的事。”黎永皓幹咳一聲,試圖吸引過秦昭的目光,“能再描述得具體一點嗎?我希望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疏漏的。”不知道為什麼,秦昭對陸翊表現出了非凡的興趣,他就像是被櫥窗裡漂亮的玩具吸引住的兒童一樣,專注得直接忽略了黎隊的問題。直到黎永皓第二次叫他,王醫生又在旁邊輕輕地拉了他一把,秦昭才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陸翊身上“撕”了下來,彬彬有禮地做出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不好意思?”黎永皓隻好重複:“我想請您再描述一下今天下午的事。”“哦,”秦昭想了想,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表上,“好,那我按着時間順序來吧,這樣會比較清晰。”黎永皓拿出筆記本:“請。”“今天下午一點三十一分零三秒,王醫生進了我的箱子,我為了招待他,準備了茶水和點心。”陸翊原本遊魂一樣地萎頓地坐在一邊,聽了這一句話,卻仿佛忽然“活了”過來,隻見他從皺巴巴的外衣兜裡摸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又從襯衫口袋裡掏出一根筆,聚了焦的眼神顯示出異常的專注。陸翊:“您說的‘箱子’是指您的院子嗎?”王醫生在旁邊解釋說:“患者有輕微的妄想症狀,他對曾經科學界裡提出的一個思想實驗迷戀至極——他覺得每個人都是被裝在箱子裡的大腦,人類是不存在的。”“打斷一下,”秦昭說,“我必須聲明,我并不是妄想症患者,我請王醫生是來治療我的失眠和神經衰弱的。我所謂的箱子是一個比喻,我們每個人确實是被裝進了箱子裡的腦,隻要刺激大腦相應的部位,就能讓你産生如同身在真實世界的錯覺,而你的思維則是一段寫好的程序,你看過《atrix》嗎?那部電影是真實的,可惜沒有人相信,人們不願意放棄虛幻世界的生活,把邏輯嚴密的科學推想當成了空想……”眼看他就像是被按了開關一樣自顧自地滔滔不絕起來,王醫生歎了口氣,扭頭對陸翊說:“看出來了吧?”陸翊問:“還有什麼症狀?”“被迫害妄想,”王醫生聳聳肩,“他認為有人在監視他,因為他知道了‘世界的秘密’,于是他迫使自己每天按照絕對規律的時間表生活,認為程式化能打消‘敵人’對他的懷疑,你看。”王醫生往牆上一指,隻見那裡貼了一張時間表,從起床、吃飯、倒垃圾到看電視全部都有安排。王醫生苦笑一聲:“接下來他馬上就要‘吃藥’和‘倒垃圾’了。”隻見秦昭話說了一半,忽然毫無預兆地住了嘴,站起來往廚房走去。王醫生:“吃藥去了,一秒都不差——你們還是問我吧,當時我也全程在場。”黎永皓:“你們倆一直沒有離開房子?”王醫生:“我一直在試圖和他溝通,不過他的邏輯根深蒂固,溝通很艱難,鄰居的女士來找孩子大概是四點多,那時我正準備離開。之後我們陪着她一起四處問了問,找不到人,我擔心孩子可能是真的丢了,所以建議她打電話報警。”跟之前說的一樣,黎永皓又開始核對一些細節,陸翊卻沒耐心聽下去了,開始在秦昭的房間裡打轉,一直走到了秦昭的陽台。陽台上沒什麼多餘的東西,隻有一個不高的小桌子,挺幹淨,旁邊挂着一個鳥籠子,籠子底部和小桌平行,裡面有一隻不大的虎皮鹦鹉,羽毛秃了一塊,蔫耷耷的,不知是不是主人照顧不周的緣故,陸翊彎下腰來,伸手逗了逗小鳥,鹦鹉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吓,用力撲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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