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尤指着書桌,口吻親和:“坐。”他又指指敞開的房門,走去關門,又往大廳的方向張望了番,牆柱阻擋,他隻能看到小孩那一雙灰撲撲,髒兮兮的腳和靠在一起說話的葛家姐弟。葛俊婷朝他這裡投來兩道銳利的目光,背過了身去。趙尤關上了門。
“别緊張。”他扭頭一看,康橋寸步未移,杵在明暗交界處,黯黃的燭光在書桌上搖曳,屋外的雨點聲沉重,卻有些斷斷續續的了。
趙尤過去拍了拍康橋,徑直回到書桌後坐下,移動燭台,使得桌上那本阖上的筆記本完全籠罩在了燭光裡。他給康橋倒了一杯水。書桌上還放着先前徐逸喝水留下的杯子。
康橋坐下了,說:“謝謝。”他沒碰那水杯,眼睛瞥着放剩下的幾隻杯子和水壺的地方。
趙尤翻開了筆記本,手壓在了先前記錄徐逸所說過的隻言片語的頁面上,問道:“你的名字怎麼寫啊?是《再别康橋》的康橋嗎?”
”
“嗯,對。”康橋的手伸到了桌上,勾着脖子,按住桌子,指關節發白。
趙尤一筆一劃寫着康橋的名字,嘴上輕松地和他搭話:“你這名字意境不錯啊,你是做遊戲的是吧?”
康橋卻問他:“你說的周思暢的自白書,還有他的同夥是怎麼回事啊?”
“哦,這事目前還不能和你透露。”
康橋猛地擡起頭,眉毛豎起,前胸壓着桌沿,一下拉近了和趙尤之間的距離,連珠炮似的說了一串:“這怎麼會和我無關呢?你不是說周思暢的同夥就在我們中間嗎?那可是殺人碎屍案的同夥!那肯定是很危險的犯罪分子!說不定是個反社會!他就在我們中間……那我們說不定也有危險啊?那說不定外面的人現在就很危險!說不定那個人聽了你剛才說的話,就對我們都起了殺心,他就想一不做二不休,能多殺一個是一個……反社會的殺人動機就是想殺人啊!你現在就應該把那個所謂的同夥告訴大家,公諸于衆,然後把他關起來,不對,應該直接手铐铐起來,你帶手铐了吧?”
趙尤擦了擦飛濺在紙頁上的唾沫星子,一擡眼睛,凝視着康橋:“周思暢8月11号去公安局自首殺妻,新聞報道和第一次的警情通報都是11号出傍晚出的,你們8月10号晚上就回到這個手機沒信号,與世隔絕的島上了對吧?”
康橋咳了一聲,低頭喝水,人隐進了暗處,嘟囔着:“我覺得你剛才不應該說那些,搞得人心惶惶的,不妥,趙警官,你欠考慮了。”
趙尤原歸順着自己的思路問他:“我問你,是誰,在什麼時候,怎麼和你們說起延明明被害的事情的?”
康橋雙手緊握水杯,輕聲回道:“就昨天早上,我們上早課的時候王老師告訴我們的,他說延明明沒有回來是因為遇害了,被老公殺了,老公還跑去公安局自首了,他說,等等會有一個警察過會兒上島來例行調查。”
“具體一些,殺人碎屍是誰和你說的?”趙尤指着門口,搖動手指,面無表情,“想清楚再說啊,你要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去找王老師和其他人進來對質的啊。”
康橋換了單手拿杯子,抹了一把臉,調整坐姿,人歪在椅子的右扶手上,眼神躲閃:“我不記得了,好像是王老師說的,好像是我們大家讨論的時候,有人提的。”
趙尤拍了下桌子,康橋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他勉強穩住神色,一拉褲腿,扒拉着桌子和趙尤訴苦:“我是真的不記得了,趙警官,坦白和你說吧,我有腦瘤,上島之前才确診的,不然我也不會那麼着急想給自己公司拉投資,你知道我是做遊戲的是吧,那你肯定調查了我那公司的情況了,我這腦瘤要是……我這要是突然走了,公司裡那麼多人吃什麼?喝什麼?我老婆孩子怎麼辦?真的,你要病曆報告,你去我公司拿,我鎖在保險箱裡了,連我老婆都不知道,密碼我寫給你。”康橋指着自己的腦袋,“腦瘤很影響記憶的。”他快哭了,眼眶紅紅的,“我一朋友就是來這裡參加這個培訓班拉到了十個億,我就拜托他給我寫了推薦信,我就來了,我知道,我這是病機亂投醫,但是我也是沒辦法了啊,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趙尤低頭看着筆記本上的字,不為所動,不過轉移了話題,問康橋:“你在上島之前認識延明明嗎?”
“不認識。”
“認識其他人嗎?”
“不認識。”康橋用力一歎,抹了抹眼角,“我要是知道這一次來的是這幾個人,我怎麼會來啊,”他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樣,“這真是命,我朋友那次遇到的都是科技大佬,我呢……做酒店的,賣螺絲的,做小吃的,唉……這真的就是老天爺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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