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他徑直走向電梯,卻被前台小姐叫住。&ldo;請稍等一下,您的房間換了。&rdo;喬銘易一愣:&ldo;我沒換啊?&rdo;&ldo;您先生将房間升級成了豪華蜜月套間,請來這邊換一下房卡。&rdo;&ldo;……我的什麼人?&rdo;喬銘易滿頭問号。前台小姐以為他沒聽懂自己的法式英語,笑容可掬、字正腔圓地重複了一遍:&ldo;yourhband。&rdo;喬銘易一腳踹開蜜月套間的大門,當即被那大紅大粉的牆紙配色和床上裝飾的一大捧紅玫瑰閃瞎了眼。更瞎的是喬元禮端着杯紅酒坐在沙發上,身着長長的絲綢睡袍,露出健壯的胸膛,頭發淩亂,眯着眼睛看他,渾身散發着令人無法抗拒的荷爾蒙。&ldo;喬元禮你什麼毛病?你跟人家酒店說你是我什麼人?!&rdo;喬元禮放下酒杯。&ldo;咱們倆姓氏一樣,長得又不像,就隻好說是夫夫了。不然解釋起來多麻煩。&rdo;喬銘易舉起法棍便揍。喬元禮輕松接住他的武器。喬銘易暗罵&ldo;好一招百分百空手接白刃&rdo;,想把法棍抽回來,卻被喬元禮不費吹灰之力撥到一邊,整個人連帶失去平衡,跌進對方懷中。&ldo;放開!你這是要搞事!&rdo;&ldo;不是你說想跟我談談的嗎?&rdo;他為了表達歉意,千裡迢迢跑到法國,想方設法接近喬銘易。前一天剛欲擒故縱了一下,再展示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後一天喬銘易就跑來說要&ldo;談談&rdo;。喬元禮固然老謀深算,在某些方面的想法卻出乎意料地單純‐‐這不就代表喬銘易或多或少有和解的意思麼?難道他會錯了意???喬銘易不怒反笑,往沙發上一坐,面露标準雪姨表情:&ldo;這他媽就尴尬了吧喬元禮。自以為是慣了,以為八大行星都圍着你轉啊?你是不是很失望呢?&rdo;一般人肯定當場手足無措,可喬元禮豈是常人,冷靜自若地在養子身邊坐下。&ldo;那你要和我談什麼?&rdo;說着為喬銘易斟了杯紅酒,還在酒杯裡浸了一顆櫻桃。直接反客為主。喬銘易被他的氣勢壓了一頭,不禁有些退縮,但想想自己是為了正經事來的,怎麼能因為某些細節和預想的不同就慌亂呢?&ldo;是為了何和跟安娜。&rdo;他迅速地将安娜尋求項目合作一事說了一遍,其間不住地觀察喬元禮的神情。後者一臉風輕雲淡,似乎對此事壓根不感興趣,隻是看在喬銘易的面子上才勉強聽下去似的。喬銘易越說越忐忑。萬一喬元禮拿這事兒威脅他怎麼辦?‐‐&ldo;你跟我睡一次我才肯答應。&rdo;喬元禮這麼心狠手辣恬不知恥,天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來。果然,他說完之後,喬元禮向他這邊挪了挪,擡起胳膊搭在他背後的沙發靠背上。&ldo;你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替别人求過情,這還是頭一回。你跟這位老同學……感情可真不錯啊。&rdo;&ldo;我們這是高尚偉大的革命友誼,你這種邪惡勢力一輩子也不會懂!你就直說吧,幫是不幫?&rdo;&ldo;隻要你肯回到我身邊,讓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rdo;&ldo;我不肯。你說點别的吧。&rdo;喬銘易快速地說。&ldo;為什麼?就因為我喜歡過信城?&rdo;&ldo;不止是因為這個!&rdo;喬銘易焦躁地站起來踱來踱去,&ldo;你不覺得這事兒惡心嗎?睡完老子又去睡兒子,喬元禮你這裡是不是有問題?&rdo;他指着自己的腦袋。喬元禮怔住:&ldo;我什麼時候睡過你爸?&rdo;&ldo;我見過你的那些畫!藏在海濱别墅裡的,我都看到了!還說你沒睡過!&rdo;&ldo;那是我想象的。閑得無聊畫畫黃圖不行嗎?&rdo;&ldo;狡辯!&rdo;&ldo;以我床技之高超,如果真和信城睡過,還會有你嗎?&rdo;&ldo;……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厚?!&rdo;喬元禮無奈地垂下肩膀:&ldo;以前是欺瞞過你,都是我的錯,這我承認。今後再不會這麼做了。你要聽實話,那麼我就說實話。我是喜歡過信城,我從不否認這一點。但是在我心裡,你絕不是他的替身。你就是你。&rdo;&ldo;那我再問你一次,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起過他?&rdo;喬元禮苦澀地說:&ldo;如果說一次都沒想起過,那絕對是在撒謊,畢竟你和信城這麼像……&rdo;有時候看着眼前這個神采飛揚的年輕人,思緒便會不由自主飛到那個二十年前就已埋骨風山的男人身上。怎麼忘得掉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教他玩槍,替他擋刀,和他歃血為盟,彼此的血都流在對方的血管裡。他對于信城有過不可告人的欲念,又愛得那麼明目張膽,除了當事人于信城之外,隻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但對于喬銘易來說,這等于是宣判了自己的死刑。&ldo;你果然是因為他才會……才會……&rdo;否則他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地方,竟能博得喬元禮的青睐?如果他不是于信城的兒子,如果他不是長相酷肖生父,恐怕喬元禮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喬元禮對他的好,給他的愛,統統都是因為于信城。可他又不能憎恨于信城。那是他的親生父親,而且早已辭世,恨都恨不起來。隻能日複一日地自怨自艾。他強忍着淚腺的酸楚,揪住喬元禮的衣領:&ldo;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因為我爸才喜歡我的?&rdo;喬元禮為難:&ldo;這……該怎麼說呢?假如你不是信城的兒子,從一開始我就不會收養你,更不用提以後的事了。&rdo;喬銘易被抱回喬家大宅的時候還不會說話,喬元禮對這個整天隻知道吃拉哭的小東西很是頭疼,若不是曾向亡友許諾一定會把孩子好好撫養長大,家中又有經驗豐富的保姆,他恐怕會為了求取解脫直接一槍崩了自己。某一日伏案工作的時候,小東西在他腳邊爬來爬去,忽然抓着他的褲子,嘴裡含着口水模模糊糊地叫:爸爸。喬元禮驚得連手裡的鋼筆都掉了,墨水濺了滿紙。他連忙将筆管踢開,防止紮傷孩子。喬銘易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爸爸。不是叫别人,而是叫他。喬元禮把小東西抱起來,用力親了親。喬銘易咯咯笑,後來大約是餓了,又大聲哭起來。喬元禮想,怎麼也得把小家夥好好養大,讓于信城的在天之靈看看,他把兒子養成了多麼出色的男子漢。為此他甯願不要自己的孩子,不組成自己的家庭。他的家人有喬銘易一個就夠了,哪怕隻有他們父子倆相依為命,他也不覺得孤單。後來無意中發現,如此受他疼愛的這個小家夥、如此肖似于信城的這個年輕人,對他抱有難以啟齒的愛意,于是他連一秒鐘都不願意浪費,立刻接受了這份感情。并且無法自拔地沉溺其中。然而他遊戲人間太久,得到一個人和抛棄一個人都太過容易,早已忘了如何真正去珍惜一個人,如何認真去經營一段感情。甚至得意忘形得以為哪怕喬銘易傷了心,隻要他以慣常的手段哄一哄,等對方的怒意冷卻下來,就一定會心甘情願地回到他身邊。孰料大錯特錯。他低估了自己對喬銘易造成的傷害,直到年複一年的等待卻沒有等來半點音訊,他方才痛苦地意識到‐‐喬銘易再也不會回來了。他時常自省,自己當初為什麼下意識地将謊言說出口,而不是坦白交代?假如他那時就開誠布公,喬銘易是否就不會離開他了?從開始撫養這個孩子起,他就隐瞞了太多的事。他覺得孩子就是孩子,不需要為大人的事操心,所以向來不把那些複雜的内情告訴喬銘易。毋甯說所有的情人在他看來都是孩子。他可以疼愛可以寵溺,卻從不曾把他們當作和自己平等的、可以用語言相互理解的人來對待。他的自以為是換來的不是志得意滿,而是漫長得仿佛無窮無盡的悔恨。以及發自内心的恐懼。&ldo;你和喬銘易不是一般的關系。你可要當心,否則你兒子的一輩子就毀在你手上了。&rdo;那詛咒般的話語日夜都回蕩在耳際。喬元禮唯恐自己成了親手摧毀喬銘易一生的罪人。他應該是将幸福帶給喬銘易的那個人才對啊……喬元禮張了張嘴,千言萬語湧到唇邊,可最終無不變為低沉的歎息。五年時間,足夠他用來思考自己和喬銘易的關系。喬銘易是他的兒子,理所應當得到他的寵愛,但也是個成熟的人了,更理所應當獲得他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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